涨到五文钱一个了?”
陈氏闻言不觉一愣,旋即顺着三儿的手看了看,因笑:“果然还是我闺女伶俐聪慧,你先前那一篇大论,我是不懂。不过看着的价钱,我便明白了。”
说罢,跃跃试的:“这些个老货,也不知从贪墨了多少去。待我三朝回门,得了空儿,先拿她立威。”
一句话未落,却被尤三儿制止:“这却不好。妈可知,这个人是谁?”
陈氏接便:“凭她是谁,难她为婢的犯了错,我这当主的还不能追究?”
尤三儿笑:“妈倘或认真追究,才是合了兰姨娘的心意了。”
陈氏闻言,又是一愣。只听尤三儿继续解释:“要说起这个人,我是不知的。不过她贪墨的手段如此暴简单,先那位太太并兰姨娘家的时候却都不理论,妈难不觉得奇怪?”
陈氏到底不是鲁钝之人,听了尤三儿这话,不觉灵光一闪,忙开问:“你的意思,这个事嬷嬷乃是老太太边的人?”
尤三儿因笑:“是不是,一问便是。”
当又吩咐丫鬟蓁儿去叫荳儿和芍药来。一时荳儿芍药来了,尤三儿便问她可知“曾武家的”是谁。那荳儿想了想,因笑回:“姑娘说的这个嫂是咱们家厨房的儿,原是老太太的陪房潘的闺女,后来老太太主,与外的曾事结了亲——曾事便是外的买办,现如今着咱们府上采买的事儿。”
闻听此言,陈氏意识的看了尤三儿,心暗赞不绝。一时又恨兰姨娘猾狡诈,摆明是挖坑让她。
她如今才嫁到尤家来,立不稳,急需两件事来立威。可倘或因此发作了老太太的人,哪怕她不是安心的,既扫了老太太的颜面,再加上有心人从挑拨,只怕老太太也要心生芥,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要远了她的。
本来婆媳便是天敌,陈氏纵然仗着陈家的势力不怕老太太为难,可夫妻之间,一家人相,总不好一直打仗似的。有时看似在上峰却未必是赢了。比如这一件事,倘或陈氏真由着发作了,便落了兰姨娘的算计。
还好三儿心明白,一就看穿了那贱人的诡计。陈氏这么想着,愈发自得的看着三儿。
尤三儿浑然不觉,吩咐蓁儿搬了两个小杌在脚,命荳儿芍药坐了,又上了两杯茶,笑向两个小丫:“有些事儿,我们才来,都不大清楚。须得问明白了才好行事。”
因又问到今儿随着兰姨娘去正房接的那几位事嬷嬷,“家里还有什么人?”
芍药到底比荳儿大了一些,又天生伶俐,颇有些小聪明,登时明白了陈氏和尤三儿的意思,忙抢先开,将府如今事儿的媳妇嬷嬷们的来历背景代的一清二楚,尤其调了哪几个人是老太太的关系,哪几个人又是兰姨娘家后才提上来的。
尤三儿一听荳儿和芍药蹦豆似的代明白,一命蓁儿研墨铺纸,将两个小丫所说的人事关系一一记了来。最后仍吩咐蓁儿抓了一把糖与荳儿芍药,将两个小丫打发了。这才回笑向陈氏:“如此我们也就知了,该杀哪只给猴儿看?”
陈氏一听了荳儿芍药的代,一翻账本,颇有些担心的问:“只是我们如此,恐怕被罚的那些人不服。”
尤三儿便笑:“所谓至清则无鱼,常日里担着家的事儿,见着银从前过却半儿不伸手,也太难为人。别说咱们家了,便是朝廷里的那些官儿们,一朝上任,上其手,从贪墨的大有人在。哪怕是现换了这一批,再挑几个看似实的上来,一日两日的不敢如何,时日了,也难保净。可见选什么人来事不重要,端得看我们如何制才好。”
陈氏听的稀里糊稀里糊涂,仍旧不明白。尤三儿见状,只得又解释:“总之我们先理清账目,将这些年有猫腻的地方都挑来呈给老太太和老爷瞧。至于她们罚不罚,如何罚,那也得看老太太和老爷的主意罢了。这些陈芝麻烂谷的事儿,总归不与我们相。不拘是先的太太和兰姨娘监不力还是监守自盗,我们也懒得理论,不过是叫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了,只是今后要怎么当差事,那就得听妈的意思。如若不然,两罪并罚,可就不是如今的轻轻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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