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您也太过谦了。这么好的东西,况且又是上的,我们平日里都未曾见过的。今儿也是托贵府上的福,才能沾沾皇气儿。兴还来不及,岂有嫌弃之理?”
正说话间,便有外书房的小厮来回:“大爷问什么时候摆饭?”
陈老太太见问,先是瞧了瞧时辰,因笑向众人:“只顾着闲聊说话儿,错不见,竟这个时辰了。合该摆饭了。”
言罢,又吩咐人告诉外等着的小:“告诉你们老爷,好生待张家老爷和张家哥儿。看着你们老太爷,不要叫他多吃酒。”
那小厮在外一一答应了。又见里再没吩咐,这才彻去了。
自打陈府里接了张家要来拜见的帖,冯氏便张罗着家大大小小的人整整忙活了两三日,不但戏酒十分闹,亦且连席面上的菜馔都十分用心——不过再用心,碍于陈府的家底儿所限,也都是些鸭鱼寻常材,竟比不得张家送来的山珍野味儿彩。
好在徐川得知陈府要借小戏儿是为了待姻亲,且张家又是那样的来历背景。遂心血来,同发妻商议过后,又吩咐家小送了自家府上最得意的大厨过来,与陈府撑场面。
要说徐府上的这位大师傅,姓沈名顺,虽不是御厨,却也是江南一带有名儿有姓儿的人。端得一手好厨艺,更难得刀工湛,雕刻来的儿朵儿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般。
这位沈师傅,原本不姓沈,只因在江南赫赫有名的盐商沈家供奉,得了家主的意,遂赐姓沈。后来沈家的家主沈三老爷看了当时还是穷秀才的徐川,不但资助他读书,更且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徐川。后来徐川京赶考,沈氏因不放心徐川一人上路,遂带着丫鬟婆和两个吃惯其手艺的厨陪同京。
后来徐川金榜题名,因当年考的名次还不错,被当今钦了庶吉士,顺理成章的留在京都。沈氏及家所有人等也就留了来。直至徐川在翰林院晃了三年后,又在当了差,且差错同当年的同窗陈珪又了同僚——
说起这件事儿,当初徐川的岳父沈三老爷倒是想使些力气叫女婿返回扬州当值的。一则扬州乃膏腴之地,二则沈三老爷便是地蛇,叫女婿返回扬州,不但阖家可以团聚,亦且连家里的生意和女婿的前程都照顾到,实在是两相便宜。
奈何徐川为人清,执意不许。心左一般,非要没甚么油儿还要频频得罪人的御史台。沈三老爷商贾,平生最信的便是和气生财,况且朝形势复杂,沈三老爷虽远在江南,却也知朝成年皇们夺嫡之险。且又知自家女婿的脾,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因而沈三老爷当然不许女婿此险境。于是苦婆心的劝了一遭儿又一遭儿,甚至迫女儿以命相要挟。最终翁婿两个暂且妥协,既不去御史台,也不回扬州。却差错的留在,又因为不肯奉承上峰,不得人青目,到如今也是不上不的。
不过话说回来,徐川这人倒也奇怪。说他清自诩,目无尘罢,他又不避讳世俗非议,肯娶盐商之女为妻,甚至为此驳了业师保的媒。倘若说他艳羡富贵,谄媚献上罢,他不拘在翰林院还是在,都是块茅坑里的臭石,既不听人劝,也不肯与人同合污。
因而陈珪便时常说他,倘若肯屈就半儿,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自才学甚好,岳父又是那么个背景,居然能让他混的如此猫厌狗嫌,不上不不尴不尬;膏粱锦绣之,除却每日在家的吃穿用度外,再不肯动用家一针一线,宁愿窘迫的以撰写风月话本的笔费为日常销,也不肯放些架,家人张的。
不过目暂且说不着这些个。且说自徐川打发家小送来了这位江南大厨后,陈府灶房因有了这么一尊真佛儿坐镇,自然、妥协,事事周全。那大师傅因得了家主们的告诫,知自家姑爷与陈府大爷的关系莫逆,亦肯放段儿悉心调、教些个。虽然并不吐自家秘诀,然他从前江南膏腴之地,况且江南一带的盐商茶商们又是最喜斗富的,自然平日里见过识广。只略略提了那么几句,陈府的厨们便觉受益匪浅。最后呈献上来的菜馔更是香味,十分引人注目。
那邱氏与妍儿本就不是狂三作四的人,况且徐府的大师傅手艺湛。因而席之后,邱氏倒是好生称赞了陈府的厨手艺不俗,尤其赞了两大厨拿手的江南小菜,直说“好清雅的菜馔,不但好吃,亦且好看,我们都不忍筷了。”
冯氏便笑着谦辞了几句。又:“寒门小,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大年节习以为常的吃,只在刀工烹制上了些许工夫。图个新意儿罢了。”
邱氏便笑:“有句话叫秀可餐。从前我还不明白,今儿一瞧却是知了。原来真有师傅刀工手艺好,竟能把菜馔的跟副画儿似的。叫人的不行,可怎么舍得吃呢。”
冯氏闻听邱氏之赞,心十分得意。却是越发谦逊的说了几句话,又布菜让酒,这一顿饭倒也吃得宾主尽。
一时吃毕饭,漱了,净了手。众人彻席,且回至堂上说话儿。早有小丫献上茶果心来。
陈老太太吃了一回茶,因笑问邱氏:“听说府上的哥儿也来了,我倒是未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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