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氏闻言,心不觉沉了一沉。满腔的火心思登时被冷泼了一般。她也知自己这番作为未必妥当,只是瞧那吴先生实在可怜,又见陈家肯接女儿归家改嫁,必定不是迂腐之人,也未必就嫌弃吴先生的名声不好。这才着过来说项一番。如今听冯氏的话音儿,必定是不愿意了。
&nnbsp;小孙氏暗暗自恼自惭,面上却是不显。仍旧笑眯眯的:“这也无妨,我不过是随一说。见有这么个人,又是我从小儿的旧相识,她的心为人,我还是知的。只不过是她夫家忘恩负义,反倒连累了她的名声。也是我想的不周到了,你们不怪我便好。既这么着,那我便回了她,咱们再看罢。”
冯氏闻言便是一笑,仍说着一些客话。
倒是陈氏并不在意吴先生被休回家的名声不太好,因说:“您的好意我们是知的。况且吴先生饱读诗书,极通文墨,倒是比寻常那些读腐了书的女先生。再者说了,真正四角俱全的人,我们这样的人家也请不来。我倒觉得不错呢。”
这话倒是没说错,都乃天脚,仕宦勋贵多而且多,陈珪小小一介七品官儿,倘若放在穷乡僻壤,还能被人称之为“父母大人”。若在都,便不算什么了。那些有名有姓的先生嬷嬷,就算有教导之心,恐怕也要往门大里走一遭,哪里肯来她们这寒门小的屈就呢。
因而陈老太太和冯氏请女先生的时候,亦很有自知之明。并不要求多有名声,只要略通文墨,好也就罢了。若是不提及吴先生被夫家休弃的恶名儿,这人倒是极符合陈家的要求,甚至更挑些。
小孙氏的这一番说项,在陈氏看来,也不是很不靠谱。
小孙氏听了陈氏这一番话,则冲着陈氏勾了勾嘴角,神间颇为激。
陈氏便笑着同陈老太太和冯氏:“你们是知我的,我是最不屑这些个虚虚名声儿的。况且又是冯家嫂的旧,那就更是知知底了。这么一个伶俐人儿,就算是不能聘来女先生,时常走动也是好的。只恨我如今守制在家,竟不能门际。否则,我倒是很想同这位吴先生说说话儿呢。”
若论际遇,吴先生是亡夫死后被休回家,陈氏却是自请离家,说不准两人还真有些共同语言呢。
听陈氏这么一说,小孙氏本来有些尴尬的心思立刻没了。看向陈氏的目光也是愈发的柔和。往日里只听小姑说这陈氏如何刁钻古怪,任妄为,今日看来,也不怪她父母兄弟都疼她,实在是个可人疼的呢。
这么想着,小孙氏又听陈老太太笑:“蕙儿的话也是。好不好的,我们未曾见过,也不知里究竟是怎样个形。倘若听外人言三语四,反倒不好。还是劳累冯家嫂带我们娘儿们登门拜访一次罢。就算不能聘西席,大家彼此多一门往来际之,也是好的。”
小孙氏闻言,自是欣然笑应。
这便是陈老太太的事周到之了。不论这吴先生好不好,总归是小孙氏的旧,就算是看着冯氏的颜面,也不能立刻就回绝的。况且正如陈氏所说,真正四角俱全的女先生,也不到他们陈家来请,早奔了侯门公府去了。
见面详谈一番,倘若这位吴先生的心为人真如小孙氏所说,他们陈家聘了这位西席,倒是占了好大的便宜呢。倘若心不好,只见这么一回,倒也无妨。
过几日后,陈老太太果然命冯氏备上表礼,到那吴先生家拜访一回。一时家来,又对那吴先生赞不绝,只说她“果然是知书达理的小,人也和气”,“真不知她婆家是了哪门疯,这样的媳妇儿,哪有不好的”。因命冯氏即刻帖请了吴先生来家教女孩儿们读书,又向冯氏笑:“得亏了你嫂想着咱们,才得了这么一位好先生。改日得了空,邀你嫂家来吃饭,可得好生谢她一回。”
冯氏笑应,又说:“这位吴先生人品学问倒是再无不妥的。只可惜命太薄,摊上了那样的婆家。娘家没了人,也指望不上。还好遇见了老太太这样开明,不计较她是被夫家扫地门的。否则她那日且不好过呢。”
陈老太太闻言,摆了摆手,叹一声:“世间事,哪里那么多十全十的,总归不如意十之八、九。咱们既遇见了,能帮上的,便拉扯一把,也是咱们的好。”
又吩咐冯氏立刻准备客居教书之所,想了想,因说:“既然吴先生的娘家只有一位老母,不如也帖请了来。否则,叫她们娘儿两个别居两,骨分离,我也不忍心。”
冯氏闻言,笑应:“这便是老太太的慈心了。我竟再没想到这些个。”
说罢,连忙吩咐人预备屋舍、衾被等。陈老太太便笑:“也不算是想的周全。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
正说话间,陈氏因听说母亲和嫂访客家来,立刻带着大儿、二儿过来上房打探消息。闻听那吴先生和顺,知书达理,家意聘了她西席,抚掌笑:“这便再好不过了。早一日聘了先生来,家女孩儿们便能早一日读书。我也能轻省一些。”
陈老太太闻言,笑嗔着陈氏:“就你图受用。我和你嫂辛苦奔波一日,也不见你端一碗茶来我们吃。白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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