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陈老太爷的好奇,乃问:“向来只听人说以史为镜,可读的却是前朝历史。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借今朝的史书,你能看懂么?”
二儿便笑嘻嘻的:“看不懂啊!只当是故事看罢了。我原想问桡表哥借一些话本儿的,料想桡表哥一心向学,是断然没有的,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借一些今朝的史书。也是见识的意思。”
陈老太爷闻言,默默看了陈老太太一。陈老太太便笑:“我听说京仕宦大家的女孩们,幼时学,五六岁时便能通读《四书》,原还不知是真是假。今儿一瞧,倒是咱们家的二儿颇有些聪慧伶俐的意思。”
陈老太爷了,笑抚须向陈氏:“她既然有这份秉,也不要埋没了。今后读书识字,你要多加看顾。倘若真的调、教来了,也是你的福气。”
陈氏笑着答应。只字未提借史书的事儿。陈老太爷亦笑着提了旁的话茬,并未再说借与不借。
二儿更是在旁傻笑着,同陈婉和大儿闲话。似乎方才说要借书一事不过是随而为。
至晚间,陈珪与冯氏满面倦容的从冯府家来。尚未回房换过衣裳,先来上房给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请安。彼时陈氏早哄着大儿、二儿睡了,自在上房陪伴爹娘。陈桡并陈婉兄妹也被陈老太太撵着歇息去了。
陈珪与冯氏定过父母,便坐在首的两张搭了银红撒椅搭的太师椅上。冯氏一捶,一接过小丫献上的一碗温茶一饮而尽。复用帕了嘴角。这才说:“我母亲已经醒了,叫我给老太爷和老太太问安,只说她都好,不过是虚惊一场,倘若因此惊吓到了您二老,倒是不好了。又说想念桡哥儿和婉儿。别的也还罢了。”
陈老太太听一句,便念一声佛儿。待听到冯氏最后一句,方说:“原是我想着冯家来人那样仓皇,恐怕府上也没心思照料桡哥儿和婉儿,所以才不叫去。亲家既是想外孙外孙女儿了,你明儿带他们兄妹家去瞧瞧便是。”
冯氏听说,忙:“这怎么好。哪里有嫁的媳妇时常带着女回娘家的。叫外人见了也不像——”
一句话未完,就听陈老太爷说:“有一句话叫事急从权。虽不贴切,却也是这个意思。当务之急,还是老亲家的骨儿要,这些琐碎的规矩暂且不提罢。”
冯氏闻听,只得泪汪汪的谢。陈氏在旁,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嫂还没说,你娘家究竟怎么了?你嫂怎么就把老太太气昏过去了?上回你嫂来,我冷瞧着,她也不像是那么倒三不着两的人。该不会是当有什么误会罢?”
陈氏一说话儿,一却想到了小孙氏荐来教女孩们读书的吴先生,心底默默将先前的话收了一收——能把那么个脑拎不清且与婆家系复杂的人荐到旁人家女先生儿,这样的行事都不叫倒三不着两,什么样的行事才算呢?
冯氏可没留心婆家小姑对娘家嫂的这一份不以为然。她听了陈氏的话只觉疼,满脑想的都是家丑不可外扬。陈珪在旁,倒是乐颠颠的就着岳家闲事儿嗑瓜儿,一笑说:“认真说起来,都是为孙计——那冯家嫂嫁冯家一晃儿也有十来年了,膝却只有一个女儿。冯大哥乃是冯家,他父亲且死的早,老太太自然急着延续香火。过年的时候便以嗣为由,劝说冯家嫂给冯大哥纳个小儿,或者瞧着房里哪个丫鬟顺,给开个脸儿也无妨。冯家大哥自然是向着老娘说话。冯家嫂不乐意,婆媳两个话儿赶话儿的,好说不好听。老太太年事已,又上了些虚火,一时不住,便倒了。”
陈珪说着,仍不忘笑向冯氏表功:“你成日家只说你哥哥好,这回可知你相公的好了罢?”
冯氏瞅着公婆不留意,没好气的白了陈珪一。陈珪只是一味谑笑,也不理论。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倒不曾想冯家婆媳是因着这事儿角起来,也不觉唏嘘一会,叹一会——
话里话外都在品评小孙氏如何行事不妥当,既不能替夫家延续香火,就不该如此醋妒,更不该撞辈。七之条竟犯了两条儿,要不是看她当年也伺候过他公公的白事,这妒妇,休了也不为过。
岂料众人这一番话,却是戳了陈氏的心窝。陈氏不觉想到自己在赵家受了这么些年磋磨,也都是因为没有儿傍的缘故。不免对小孙氏起了同病相怜之。只是当着父母哥哥的面儿,倒也不好多说。越发没意思的叹了一回,便推脱上不,回房歇息去了。一夜无话。
至次日一早,二儿醒来时,便见陈氏恹恹地坐在窗的人榻上,也不什么,只是发呆。
二儿穿来大半年,向少看到陈氏如此安静。心便觉诧异,一起穿衣裳,一笑向陈氏:“大年节,妈什么只发呆?”
陈氏见问,尤还憋着不说。憋了一会没憋住,仍旧絮絮叨叨的将昨夜之事如此这般说了一回。末了,恨恨的:“说一千一万,都是生不儿来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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