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矩上再不会错。不知老太太觉着如何?”
这潘佑梁乃是尤老安人的陪房潘嬷嬷的大儿,今年已是四十往上的年纪。从小儿跟在老爷旁陪读。此前一直着尤玉外书房的事儿,兼任府上的二总。于外的际往来也是门儿清。前些日陈氏打发人搜查尤府众事买办的罪证,这潘佑梁虽有些贪墨之弊,但外却不曾仗着主的势力欺压百姓,作威作福的。单只这一条,本也算是好的。何况他在老太太和老爷跟前儿都有面,让他继任尤府大总,不但是理之。也讨了老太太和老爷的喜。
尤老安人倒不曾想陈氏竟然会举荐潘佑梁担任总之职,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半日,方才说:“外院儿比不得宅,一应大小事务总得你老爷应准了才是。我们倒不好替他安排了。”
陈氏听尤老安人这么说,因笑:“老太太最是多虑。这潘佑梁乃是从小儿跟着老爷的,何况此前又着老爷的外书房,更是府上的二总,由他来继任总一职,再妥当不过。老爷也没甚说的。”
这话倒也实在。尤老安人想了一想,原本还觉着盘查人一事扫了她的颜面。如今陈氏却安排她的陪房潘嬷嬷的儿继任了大总。一来二去,尤老安人在府的势力非但没被削弱,反而比先更近了一步。可见陈氏虽有除弊揽权之心,却也不曾想着同她打擂台,务必要折腾个“东风压倒了西风”的局面来。既这么着,她也该投桃报李,与陈氏一些好才是。
尤老安人一想着,一将视线落在名册上。笑:“我记着你门之时,也带了四家陪房的人。如今都在什么行当上?”
陈氏不妨尤老安人有此一问,不免笑言:“一家着田庄圃,如今住在城外。一家着铺面买卖,也在外。剩的两家我都安排在二门外听差,闲时我房里的人想要采买些零碎东西,或打发他们回娘家传个话儿,倒也不必很麻烦外的人。再者如今铺上的生意好,来的胭脂香粉供不应求,我便想着过了年再买两圃,打发一家去圃上打理草,明年也好多些项。”
陈氏说得好听,不过是听从了三儿的谏言,不将自家陪房太早的安□□府,占了缺儿。免得叫人说嘴,背地里议论陈氏之所以大动文章搜罗罪证,却是为了排除异己的。
果然,尤老安人嘴上不说,先还有些想。闻听陈氏如此安排,才知自己想左了,当倒有些不好意思。忙开笑:“我知你家铺的生意好,多些人手帮衬也是应当的。只是咱们府上如今了这么大事,正是缺人的时候,你有好人儿,不想着帮衬府里,反而打发到外去,想是不同我们一条心了。”
这话说的重了。陈氏闻言,忙开剖白自己。因又说:“府上的人多。便是先儿打发了一批,再寻好的上来也就是了。总归是金簪掉在井里,便宜不了旁人。我的年轻,又是才门的新媳妇。倘或趁这会忽刺的将我自己的人安到好地方,底人瞧见了,不说我是举人不避亲,只当我是为了安自己人才寻法打发了他们。那我岂不是满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陈氏不过是就着三儿的话表白了一回,岂料一席话正尤老安人的心事,不免红了一张老脸,忙开说:“这话可是不通。历来背主忘恩,欺上瞒的才不是撵去,便是直接打死。有这样事的,也不独咱们家。既存了安老的心,当初就不该那样的事儿。他们要真是个好的,谁吃饱了撑的与他们过不去?可见是他们先不能容的坏事,人才寻了不是打发他们。既打发了人留空缺,自该寻好的补上来。如今我瞧着你那几家陪房就很好,现在外当差的且不必说了,留在家里的你却不能随意打发。我倒是有一桩事,须得他们着我才安心。”
说罢,因又提起掌府上秋两季地租的事。先儿的事因着在外放印钱,得人家卖儿卖女还债的事儿被尤玉打发了,如今恰好空这缺来。尤老安人本想着提自己的人占了这事儿,却没想到陈氏提议潘佑梁任了大总。既这么着,尤老安人倒不好再筹措去,免得吃相太过难看。引得儿不满。
这一桩可真真是个缺,连陈氏都不曾想到的。闻听尤老安人这么提议,她倒是先吓了一,忙开推脱。
尤老安人见状,反倒执意要将这一桩缺与了陈氏才好。因又说:“想是你多心,怕底人嚼。这倒不必,这件事是我安排的,他们要有甚么异议,叫他们来我跟前儿说话。你也不必推辞了。论理儿,你现是咱们家的家太太,倘或你的陪房都在外当差,或在二门上跑儿,叫人瞧了也是不像。只当我这个婆婆可恶,容不得儿媳妇家掌权似的。你要是安心坏我的名声,你就不要答应。”
尤老安人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陈氏再推脱也是不好。只得笑应了,心倒是滋滋的。
回儿同三儿一说,三儿最先想到的是该怎么安抚剩在二门外当差的那一家。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是陈氏的陪房,其余三家任的都是差,只这么一家沦落成跑儿传话儿的。此以往,只怕心里落差太大,明面儿上纵不敢如何,背地里也会抱怨。
三儿倒不是怕他们抱怨。只是分明能把事理妥当,非得闹矛盾来,那是傻才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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