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氏不待陈老太太开,摆着手嗤笑:“都是那起小人安心作耗,竟不与你们相。你们也莫要如此束手束脚的。正如妈说的,个家门另家,你如今既离了那火坑,就不要理会那些人了。”
顿了顿,又义愤填膺的:“真真是林大了,甚么鸟儿都有。我原以为赵家的行径已是无耻至极,没想到你这夫家倒是更甚一重。不但无无义恩将仇报,到如今竟还到旁人上来了,我要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他也不知陈姑不好惹!”
众人闻言,不觉骇了一。陈老太太忙问:“你又要甚?你如今孀寡在家,可不比旁人。休要闹事才好。”
陈氏便冷笑:“我只怕我们息事宁人,那起混账到不肯善罢甘休。今日妈回绝了那家人的心思,倘若那家人恼羞成怒,编排起吴先生来。如今吴先生可是教咱们家的女孩儿读书,到时候必定连累了咱家的女孩儿。我倒是不在乎甚么闺名清誉的,只怕妈和嫂会恼。也有一不明事理的人,听了信了,反倒牵连了婉儿的姻缘。既如此,莫若咱们先闹他个天翻地覆,也省的旁人来算计我们。”
那陈氏原就是个无风还要起浪的。未嫁时,便在家说一不二,尚气;及至嫁到了赵家,也是嚣张跋扈,断不肯收敛一二的。
如今孀寡在家,守制念佛,早就觉得拘谨了。镇日间挑三拣四,恨不得滋些事来消遣。只不过是家众人皆知她的脾,不肯认真同她计较,又有陈老太爷弹压着,轻易不敢呲牙儿。
正是这么个人,她不寻旁人的晦气都是好的了,又岂能容忍旁人来挑衅她。何况早日间听了冯氏嫂小孙氏那一篇话,更是替吴先生打抱不平。因而不等众人开劝,便向吴先生询问其被逐夫门的事宜,意借此生事,好歹也揭了那家人的一层才好。
吴先生柔顺,是隐忍惯了的。纵使先夫家背信弃义,弃她于不顾。她心愤恨非常,仍旧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十分羞于。陈氏见她支支吾吾的,总不肯说个明白。一时气急,开骂:“我原还敬你是个读书识字的,总该有些气才气才是。如今见你行事,怎么黏黏糊糊的。旁人都踩到上了,你还犹犹豫豫不肯撕破脸。怨不得旁人愿意拿你,就你这,不欺负你却欺负谁去?”
吴先生见状,不觉哭:“我知是我的错。如今也不敢在府上教书,生恐带累了府上姑娘们的清誉。府上老太太太太和姑都是好人,是我没福气。我如今就和妈离了这里,再不肯连累了府上。”
陈氏怒极而笑,扬声喝:“你现在要走?晚了。我们陈家是什么样儿的人家,岂容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要让那起混账听了,不说你怕带累了我们,反倒是我们陈家怕了他们似的。我告诉你,今儿你想争也得争,不想争也要争这么一回。好叫那起混账知,我陈姑不是好惹的!”
陈老太太和冯氏见状,不觉好气又好笑。忙开劝:“蕙儿快坐说话。你这么着,叫不知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人家把你怎么了。”
吴家太太也:“知姑是好心,为我们娘儿两个打抱不平。我替我闺女先行谢过了。她年轻,面矮,不肯轻易说人短。我这老婆却是不怕旁人说我的,我来说便是。”
吴先生闻言,立刻哭着阻止。吴家太太看着淌抹泪的女儿,恨铁不成钢的:“你休要如此。原就是他们周家对不住你,她既然都不要脸面了,我又何必替她遮掩。反倒委屈了我的女儿,有冤无诉。”
陈氏闻言,忙开叫吴先生不必多说,更贴着吴家太太的首坐,意听一听这旁人家的闲事。
吴家太太略整了整思绪,便将这一应故事娓娓来。
原来当日吴先生的父亲还在时,便在原乡教书。因他的书教的好,很是调教过几个秀才举人,乃至了士朝为官的也有那么一两个。因而在原乡很受追捧。那地界儿略有些资财,且意上的人家儿,都把小送到吴先生之父的塾上念书。
吴先生的夫君——也就是吴先生之父的得意门生,便是如此。
只不过同那些家有资财的弟们不同,吴先生的夫君家原本清贫。他家也没钱供嗣读书。吴先生的夫君本名周二狗,原不过是吴父雇佣的,给塾上挑劈柴的一个短工。只不过其人聪明上,经常在闲暇时,偷偷躲在教舍的窗聆听吴父宣讲学问。
吴父见他生的清秀,也肯用功,便时常空提。后来见他果然是个读书的料,便收他弟,并为他改名为周璞,甚至资助他念书科考。再后来那周璞果然了秀才,吴父便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吴先生嫁给那周璞。
吴先生同周璞的倒还不错,小夫妻和和相敬如宾,纵使吴先生嫁到周家十来年也无所,周家上都撺掇着周璞为嗣计,再纳妾,周璞也短短不肯。
于是乡里之间便传吴先生善妒之恶名。彼时吴先生虽心有不满,但一想到周璞待她始终如一,只觉得心里比还甜,外间的风言风语,也就不甚在意。
直到吴父年迈衰得了风寒撒手而去,周璞又年纪轻轻了举人,周家自以为不论是门。陈婉则搂着陈珪的脖撒儿说话。
冯氏见状,便嗔着女儿陈婉:“越大越没了规矩,还不从你父亲上来。”
陈婉嘟着嘴放开手,陈珪不以为然的:“她才多大了,过了年才十岁,还是个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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