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了馆回江南了。前年也不过是因缘际会,碰上那位先生给他儿求官找门路,这会又去哪里找人。”
陈老太太听的心焦,又见冯氏坐立不安,忙摆手打发他夫妻二人回房换衣裳。又叫外预备好车,仍不忘吩咐:“天冷路,慢些儿赶车。稳稳妥妥的最要。”
陈氏在旁,少不得安父母,只说些“冯老太太素昔结壮,又是个有福气的,必定有惊无险”云云。
少时,陈桡并几位姑娘吃过了粘豆包,又在后园里赏了一回雪,二儿忖度着时候不早,想必大人们想说什么,这会也都说完了,便张罗着要回房歇息。
婉儿和大儿也冻得满面通红,忙搓手搓耳的笑:“合该回去了。我都冷了。”
陈桡仍站在雪地里来回踱步,摇晃脑的。二儿看他这形景,一呵手取,一笑着打趣:“桡表哥原说要赏雪诌诗,这雪也赏了,诗呢?”
陈桡便摇笑:“不然,不然。有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哪里就这么容易了。”
众姊妹闻言,更是大笑不已。二儿便立在当地,指着陈桡笑:“我倒是有了一首诗,专给桡表哥的。”
众人听着稀奇,陈婉忙笑问:“什么诗,快念来我们听听?”
二儿便摇晃脑的:“书呆本名桡,学人作诗骄。凛凛雪地里,沉复徘徊。不思腹空,反推文章少。且看今朝雪,不比往来俏。”
二儿尤未念完,众人早已是捧腹大笑,一并连周旁伺候的丫鬟婆们也都笑的东倒西歪的。陈桡看着众人取笑,也哭笑不得的指着二儿:“这是什么狗不通的诗。你饶骂人,还说是作诗。越发刁钻了,我要告诉给姑母去。”
说罢,作势就要走。二儿还犹可,陈婉并大儿忙上前拦住,大儿语温声赔不是,陈婉却笑:“亏你还是个读书识字的爷儿们。论作诗比不过二妹妹也还罢了,如今怎么还小气起来,竟要学人告状去了?可别叫我看不起你,大啐你。”
二儿则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冲着陈桡欠赔罪:“好表哥,我原不过是说笑打趣的话。你可别认真恼了。我现给您赔个不是。您老人家大人大量,饶了我这遭罢。”
陈桡原也是嬉笑之意,并不是认真着恼。今见二儿又来赔不是,忙笑:“瞧瞧,当真了不是?难只许你们作诗打趣我,就不许我作相儿吓唬你们不成?”
说罢,又赞叹二儿有捷才,仍笑:“没想到二妹妹小小年纪,且没读过几天书,竟然也能诗来。真该好生习学一番,莫辜负了这份才是。”
二儿闻言,便笑:“桡表哥这是认真打趣我,也不该玷污了诗词文章。倘若我方才那一首也叫作诗,明儿大都能去考状元了。”
大儿听二儿把话儿引到自个儿上来,不由得笑着捶了二儿一。说:“我把你个轻狂没儿的小蹄,还没完没了了。打趣了桡表哥,又来招我。”
陈桡则笑说:“并非是说二妹妹方才那诗的好,只说你有这份灵,合该好生习学才是。”
众人听了这话,都嘻嘻笑笑的,并未放在心上。一路说笑着回至上房,却见除陈氏外,冯氏与陈珪皆不再。不觉狐疑。陈老太太因说:“冯家差人来请,你老爷太太都坐车去了。我因外天冷路,便没叫你们过去。”
陈氏不想几个小的刨问底,也笑着问:“粘豆包好吃么?你们在外这么久,都什么呢?”
陈nbsp;陈婉便笑:“二妹妹作诗打趣大哥哥。大哥哥还说二妹妹的诗得好。”
陈老太爷等人闻言惊奇,忙笑问:“是么,了什么诗,也叫我们听听。”
二儿笑着摆了摆手,因说:“不过是信胡诌了几句话,哪里就是作诗了。”
又笑:“早忘了,谁还认真记着不成。”
一句话未落,陈桡却在旁念念叨叨的,早将二儿之前的一首打油诗背了来。末了仍笑说:“这一句‘不思腹空,反推文章少’,虽是话,细细想来,却有儿意思。所以我说二妹妹有灵,合该好生念书。”
陈氏听了这首诗,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轻啐:“知桡哥儿好,也别忒纵了你妹妹。要是专这些话也叫诗,那我也会作诗了。”
陈桡便笑:“姑母这话也错了。二妹妹才多大,学没几天,就能作这么一首略有些浅近的诗来,也是不俗的。”
二儿在旁笑:“桡表哥是哄我,还是认真打趣我?”
陈桡笑:“也不是哄你,也不是打趣你。我是真的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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