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因笑回:“前儿看一篇古籍,因看到里有记载绘画所用红颜料的制作方法。我想着胭脂与红颜料的意思大概是相通的,便因此了些。谁想就成了。”
说罢,又命自家女儿再上前见礼,谢过救命恩人。
双方厮见毕,各自归坐。陈老太太细细打量常金杏一回,因笑:“我瞧着常姑娘这一回气倒好,并不像上回相见,小脸儿苍白消瘦,且总是现惊惧之。”
大家彼此一来一往,倒是越说越投契。常友贵便趁此机会将商船往来打之事略略说了一遍。
于是爷儿们两人默契的不再多说。反而转谈起朝政时局来。那常友贵虽是商行事,但平日里奉承权贵,结天,界见识自然不俗。且他份所致,更是对京各仕宦权贵家的私密事知的不少,陈老爷同他细谈一番,倒也获益不浅。
陈老太爷恍然大悟,不觉笑赞:“你们东家果然不俗,也难怪生意铺的这么大。”
“哎,”常友贵听了这话,知陈老爷是误会了,忙摆手解释:“是我的话没说明白——说句不怕老爷见笑的话,虽然这支商队是我们的,可若说起东家留给朝大人的几艘船,别说是我,恐怕连东家也是不敢自专的。总是那几位大人自行商议了,方才知会我们一句半句的。为的不过是面的事儿好。我们也都知,他们那些人,加减的,这当考量的可不仅仅是本钱丰厚了,还得看份、资历。好难缠的。我们是吃了雄心豹胆,敢从虎里掏儿?”
陈老爷也是知海上风险大的,每常听到或有海上风暴掀翻了几艘船,致使商行血本无归等事。心存疑,倒不好问,末了致使笑着拖延:“我年岁大了,现总不事。只不过有的吃便吃一,有的玩便玩一回,安享晚年罢了。现如今家大小事务,总得犬说的算。可否等他家来,我同他商议一番?”
当且不言二人,只说冯氏带领着婉儿并家媳妇人等,接大厅,将常家太太一行人引上房。双方女眷厮见毕,常家太太因见着二儿俏生生立在陈氏后,不免笑:“二姑娘可大安了?上回登门,不曾想二姑娘病着,我们怕叨扰了二姑娘,也不敢相见。”
见胭脂如血,香气扑鼻。陈珪虽是外男,却也晓得这几盒胭脂比市卖的不少,因笑赞:“果然不错。”
陈珪听了这话,越发抚掌笑赞:“这话很是。看来咱们家的二儿不但不是个死读书的,亦且心灵手巧。既这么着,也别白费了这份天资,明儿我便吩咐陈礼多采买些相关书籍,只要二儿喜鼓捣这些,由着她去便是。很不必拘着她。”
所以常友贵的意思,是问他愿不愿意跟着夹带些件儿,赚些个零罢了。
陈家的家教,向来不以稚儿岁小便敷衍责,更不会拿着世俗规矩大理压人。所以便养陈珪这么个善于钻营且八面玲珑的,又养陈氏这么个不在乎礼教规矩只顾自己遂意的。这样的人,好便好在机灵活,不拘泥于世,因而手段多端,不落窠臼。可若说不好,也是太习惯于剑走偏锋,投机取巧,恐怕不如秉沉稳者扎实稳当,就算没有大富大贵,也不至于大起大落。
当却说常友贵与陈老太爷在外间书房见了面,不免笑意寒暄,谈古论今,又品评了一段市井逸闻。待茶过三巡,常友贵方才提及正事,因说:“老爷也是知的。区区不才,现在裕泰商行忝为事。我虽无甚本事,我们东家却是个八面玲珑,财通南北的人儿。旗更有一支海的商队。每年来往三四回,专司将本朝的茶叶,丝绸以及瓷等运往海外,贩回西洋的机括、玩意儿乃至西洋药。这一来一往,获利颇丰。这且不说,只说我们东家又是个广结善缘的妙人儿,每年商队行,专有几艘船腾挪给朝世卿贵宦之家。如今天气和,又是商队行的好日。只可惜我们东家现在杭州一带理机密要事,竟不能回。遂命我与诸位大人接洽并打诸事。我便因此想到了贵府上……”
这也是题应有之意。常友贵自然笑应。又笑说:“……也并不着急,这一番打总得月余方能全事。”
不过这些都是闲话,暂且不说。
陈珪笑眯眯的看了妹,旋即笑问二儿:“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个来?”
陈老爷闻听这话,心知常友贵是想送他一场富贵。心自然是动容的。谁嫌银手呢。可是转念一想,不免又有些犹豫。因说:“好叫小友得知,寒门小,比不得那些仕宦大家。我虽不是这个行当里的人,却也知,历来海上生意,获利颇丰可本钱也厚。比如贵东家的这一条线,恐怕一至少也得几万两银……这却是我们不能的。”
常家太太闻言,少不得叹一声,因说:“小孩不经事,想是吓坏了——别说是她小孩家,便是个寻常
“我的意思……只是我们这些经手的底人,包括跟船的那些个,来来回回,总不好空走宝山一趟的。因而趁此机会,攒些本夹带些儿个。也是东家、贵人们吃,我们跟着喝汤的意思。东家也是知的,只不过睁一只闭一只罢了。那是个最宽厚慈善不过的人,向来恤我们底人的不容易。”
陈老太爷见状,少不得吩咐将人引到正厅吃茶,因陈珪不在家,自己则换了见外客的衣裳去相陪。冯氏亦带着婉儿并家媳妇至二门上迎客。陈氏与两个儿守孝在家,倒是不必去的。
那常家小大儿虽然年仅四岁,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却也知二儿对她的救命之恩,忙上前行过万福礼,说:“金杏谢过救命之恩。”
陈氏闻言,十分得意。仍笑说是二儿带着姊妹们鼓捣来的。那一番洋洋得意,全然忘了方才脚骂人之事。
二儿亦忙上前还礼,笑:“见过妹妹。”
当又谢过常友贵时刻想着他们。常友贵闻言,忙笑着谦辞,只说自己是“知恩图报”,又说天缘凑巧,如若不是陈珪舅甥侠肝义胆,又“怎能与贵府上结?”
说说笑笑间,夜已了。众人便各自散了回房歇息。一夜无话。
只说陈氏听了哥哥这一番话,倒是心一动。一手擎着个盛着胭脂膏的甜白小瓷盒儿把玩,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叫二儿闲着无聊鼓捣着罢。倘或得好了,咱们家从此不用市卖的。再多一些儿,便拿到铺上卖些闲钱,给她们姊妹买糕吃。”
众人原以为常事不过是寻常拜访。却不曾想,常事此番过来,却是给陈家带来一场富贵的。
常友贵一气说到这里,不觉笑眯眯的看向陈老爷,语气颇为和缓,又有儿得意的问:“不知老爷可有兴趣参一啊?”
至次日,陈府主们上班的上班,学的学。冯氏打过了家务,便同陈氏齐至上房陪陈老太爷、陈老太太说话儿。说了没两句,便有门上的小来报裕泰商行的常友贵常事带着家眷来了。
众人闻听此言,因笑:“又促狭了。咱们家哪里就缺了她们姊妹的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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