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药粉,从没听说过。想是你杜撰来的。”
二儿便:“是不是杜撰,届时便知。”
后笑向大儿:“到时候我也给你预备两包,这便是有备无患。”
大儿懵懵懂懂,只是傻笑。
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陈珪一行人冒着风雪坐车家来。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少不得再问一回亲家的形景。因问“今儿可好些了”,“吃了什么药”,“吃了什么饭”,又问“你嫂的事儿究竟怎么相?”
原以为冯氏的回答亦不过是些老生常谈。却不想陈珪没等冯氏开,竟拍膝画圈儿的大声赞妙,因又说:“你们再想不到,天底竟然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原来昨儿小孙氏还因嗣之事气昏了婆婆,正闹个没可开。今儿又在伺候冯老太太吃药时面如金纸摇摇坠,恰好来给冯老太太诊脉的郎也在,由不得替小孙氏诊了一回。竟然诊小孙氏怀了不到两个月的……
见陈家众人都跟听戏文儿似的瞠目结,冯氏只觉疼裂,忍不住叹一声的:“这也还罢了。如若不然,终究没个了局。”
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原不大喜小孙氏撞辈,又觉着她跋扈善妒,毫无女贞静贤淑之德。此刻听闻冯氏言及小孙氏有之事,却转说:“既是怀了,终究嗣为重。你母亲怎么说?”
冯氏闻言,只得说:“母亲自然是兴的。原还说要与嫂的娘家理论理论,这会也罢了。倒是嫂的娘家,老太爷和老太太亲自打了表礼过来赔不是。母亲也没说甚么。”
陈老太太便笑:“理论不理论,倒没甚么要。只说你嫂的老娘明白事理,这才是读书人家的规矩。”
陈珪歪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一嗑瓜儿一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冷笑:“有甚么好理论的?只要她嫂肚争气,十月怀胎给冯家生个宝贝儿来。这事儿八成就揭过去了。倘若不争气,再生个丫片,老太太不理论便罢,倘若追究起来,好戏且在后呢!”
众人闻言,不觉默然。
二儿在旁怔怔地听着,不觉想到陈氏早上赌气说的那一番话。细细寻思了一回,只觉心凉凉地。
说笑之间,早已是掌灯时分。便有灶上伺候的婆娘来问何时摆饭。陈珪夫妇早在冯家吃过晚饭才家来的,此时倒也不饿。但见晚饭竟有一野崽炖的火汤,闻起来醇香扑鼻,不觉指大动。陈珪便笑:“好哇,趁着我们不在,你们倒吃好东西了。”
陈老太太因笑:“是张家送来的年货。我瞧着新鲜,就吩咐灶上炖了一只,用这野汤泡饭,倒是比稀粥香甜些。”
陈珪接笑:“父亲母亲年事已,合该好生补养。这些个野意儿是最滋补不过的。只可惜儿没用,不能好生奉养堂,还要偏着您二老的好东西吃。”
陈老太爷便斥:“休要说这些淡话。我不听。”
陈珪闻言,仍笑:“既然父亲不听,我便不说了。吃一碗汤堵嘴便是。”
说罢,仍旧吩咐一旁伺候的小丫,添了半碗饭泡着汤吃了。
陈老太太又命冯氏并陈桡、陈婉再吃一。三人皆摇不用。冯氏因笑:“我们没有那个好胃。只吃一顿也还罢了。”
欣然饭毕。二儿忙忙的吩咐灶上人送些石灰粉、茱萸粉、胡椒粉并一些辛辣刺鼻的调料和药面至房鼓捣起来。陈氏便知二儿要制甚么“防狼药剂”,当即在旁笑盈盈地看着。又问:“且用么?别白忙活了一日,甚么用都没有。”
二儿便笑:“有用没用,且来瞧瞧。有备无患么。”
陈氏嗤笑:“有你舅舅在,竟比甚么药剂都用。你要不信,到日你便知了。”
二儿仍笑说:“我自是相信舅舅的。不过是白准备安安心罢了。”
说罢,看着桌上置好的粉末,尤叹息:“可惜没有小巧的壶,否则成随带着,倒比粉还些。”
陈氏捂着发的鼻,十分不以为然。大儿亦皱眉说:“这个味太呛了,我可不想上元节着它门。竟成了灶上烧火的厨娘了。”
二儿闻听此言,因说:“是命安危重要?还是一呛味重要?何况咱们用油纸包严实了,再放荷包里,能有多大味?你也太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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