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娃娃亲。张家妍儿虽然比大儿年些个,两人关系却好。向日里也是无话不说的,大儿便握着妍儿的手回:“我很好。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待我们都好,表哥表也很好,从来不欺负我和二儿的,也不说那些歪话混账话。今年冬天家里冬衣,舅母还特特吩咐针线上的人了我和二儿的,比在赵家时好多了。”
大儿跟二儿在赵家时,因赵老太太重男轻女,且素昔厌恶大房一家,每常想借克扣大房的用度,更不肯轻易在两个儿上钱。还好陈氏掐尖儿要,从不肯忍气吞声吃闷亏。每每闹得阖家飞狗,总能讨回大房应得的东西。饶是如此,陈氏母女也少不得要听赵老太太和赵家二房,甚至是大房那些姨娘们指桑骂槐的话。
彼时二儿年纪小,尚且不记事,大儿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些人的嘴脸。她秉柔弱,逆来顺受,却也知好歹。如今听闻妍儿追问,自然不肯说陈家人的坏话。反而不断为其表白描补。
见大儿如此真意切,负重任的妍儿且算放了心。因笑:“如今且好了。咱们两家又有了往来。今后无事,我便常来看你。你有甚么想吃的,想玩的,不好跟陈家人说的,便告诉我。我回叫华哥儿央求爹娘搜寻了来,再转给你。”
原本妍儿是想说自己央求父母的。可不知怎地,神差鬼使,竟话语拉扯张华来。果然大儿听了这一篇话,不觉面上绯红,低了摆衣带,一声儿不言语。
妍儿窃笑,视线扫过一旁不言不语也偷笑不已的二儿,因说:“二儿也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又不好同旁人说的,只告诉我。”
顿了顿,妍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唏嘘的:“这回瞧见二儿,倒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妍儿一说着,一伸手揽过二儿,上上打量了一回,笑向大儿:“量了,人也瘦了,也不似从前那般说闹的。还记着咱们先时一玩闹,二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吵的人疼。如今倒是安静了好些。”
一句话未落,大儿亦笑着接:“却不知,如今二儿虽不大说话,行事却比是人都有主意。连妈都肯听她的。我虽年了几岁,倒是不如了。”
说罢,又将母女三人回到陈家后,二儿如何佛前抄经如何要读书识字陈家又如何请了女先生等事详详细细的当面告诉。妍儿细细听了一回,不觉诧异的看着二儿,因说:“果然是大姑娘了。”
二儿站在一旁,默默瞧着一个十二三岁脸上仍有些婴儿的小姑娘拉着另一个转过年后才过八岁的小姑娘,正正经经的讨论着另外一个四岁的小女娃“果然落成大姑娘了”,只觉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好笑。
不独二儿,就连刚刚在上房伺候茶饭,侵且被陈氏打发来寻人的大丫鬟碧溪听了,都忍不住笑:“张姑娘好,大表姑娘好,二表姑娘好,姑太太见三位姑娘这会还没来,急的了不得,叫婢来寻人呢。只说外天冷,姑娘们略走走就回罢,莫要在雪地里站久了。仔细着了风,回又该饿着吵吃的了。”
大儿听了这话便笑:“这话很是。方才同妍说话时还不觉怎样,这会倒是觉风里寒浸浸的。既这么着,我们也回罢?”
正说话间,只听上房正院儿现搭的小戏台上传锣鼓铿锵之声。大儿不觉睛一亮,因笑:“开始唱戏了。听说这一班小戏儿唱腔段儿都很好。我们也过去瞧瞧罢。”
妍儿笑应,二儿因笑问:“不知前都了什么戏?”
碧溪便回:“老太太了一《大闹天》,张家太太了一《荆钗记》,老太爷、老爷和张家老爷都没戏,只说老太太和张家太太的便很好。“
二儿听了一回,回笑向妍儿:“我记得妍听《西厢记》和《游园惊梦》。”
妍儿闻言,也接笑:“我还记得二妹妹不听戏。只说那些唱呛儿都咿咿呀呀的,既听不懂,便觉着没意思。”
二儿听了这话,因想到后世一个笑话,不觉脱:“可不是么。‘咿’了半日也没个‘贰’字,急都急死了,有甚么好听的。”
众人原没听过这般促狭的话,乍一听二儿这番打趣,先还没反应过来,待寻思过味儿来,不觉笑的枝颤。就连后跟着的丫鬟婆们也都掌不住笑声来。
笑过一回,大儿伸纤纤玉指戳了戳二儿的脸颊,笑眯眯的:“二妹妹不听戏,如今倒是觉着戏本更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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