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话未落,登时变了脸,冲着众人喝问:“那两个贱婢是谁派去伺候儿的?又哪里来的胆敢歪派主?可见是我平日里神不济,不愿与你们理论,竟纵的你们如此无法无天,连本家的主都敢欺负了。”
说罢,又喝命大丫鬟吉祥去外传话,只说将那两个丫各大四十板,撵到庄上,或卖或人。
陈氏听了这话,反倒笑了,拉着尤老安人的手儿因说:“我知老太太疼我,所以才这么着,方才也不过是一时气急了,竟忘了好日便说话。还是老太太的话正经,今儿是大喜日,倒不好又打又骂的,反了霉。何况那两个丫也不过是听了旁人的挑唆,糊涂脂油蒙了心窍,才那样的事儿。既是规矩不好,打发去叫事嬷嬷们再调、教便是了。我瞧着老太太房的丫们规矩就很好,可见有一句话叫有其主必有其仆,再没有错的。跟着浅的主,自然行事也是一般的倒三不着两。倘或跟着通达明白的主,也就学会眉低了。还请老太太派默默将她们调、教好了再派上来,倘若届时还犯错,再打再骂再撵去,也不算是不教而诛了。”
尤老安人原本就是畏惧陈家的势利才如此说,只是她为婆婆,虽然没有叫儿媳妇立规矩的心思,这大喜的日反叫儿媳妇抢白了一顿,心也未必好受。如今。如今听陈氏如此说,不但没扫了她的面,反倒是奉承了一回,心再无不妥。当即拍了怕陈氏的手,笑言:“果然你是个明白人。你既这么说,就这么办罢。”
回又吩咐吉祥去外传话,将那两个丫撵去再学规矩。吉祥欠应是,一时去了。尤老安人且瞧了瞧站在原地面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兰姨娘,又拉着陈氏的手笑:“向日我因着神不大好,外际往来又颇费心思,府里的事儿我便不大问了,只给兰姨娘。只是她为姨娘,平日里也没过家,一时有所疏漏,致使家仆坏了规矩。说句不怕媳妇你恼的话,也亏得昨儿是得罪了二儿和三儿,倘或是得罪了外人,咱们尤家岂不成了京的笑柄,我老婆也是愧对祖宗了。”
陈氏听了这话,忙接笑:“可不是么。我也是这么想的,得亏是得罪了我那两个儿,我这个人虽明面上厉害,不过嘴上说两句解解恨也就完了。倘或得罪了外人,或者是亲戚家,又怎么说呢?所以还的是老太太您多心才是。不是我说话厉害,府里叫个姨娘家,总归不好听。来的事儿也不好看。”
尤老安人听了这话,便笑:“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也忍心看着我劳。你如今才是玉的太太,尤家的正经主。正所谓男主外,女主,这尤家院的事儿还是你该才是。你可不准躲懒。”
说罢,又向兰姨娘:“我早便吩咐了,叫你准备妥当了,待太太门后,便将家的事儿还给太太。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日便了罢。”
兰姨娘早知新太太门,必定要有一番针锋相对。她也早早好了准备,意会一会这位名声难缠的新太太。兰姨娘自诩饱读诗书,又与尤玉多年,替尤家生儿育女,且这么多年理家事,就算新太太是明媒正娶,尤玉是一时新鲜,可新太太初来乍到,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她,
兰姨娘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料到陈氏竟然如此掐架要,本不与她多纠缠,径自摆了陈家的威势,便吓得老太太六神无主,竟然替她当枪,一番连消带打,不但撵了书香墨香给她没脸,一并连尤老安人和尤玉的气势都弱了许多。
不过付对牌账册家之权都是题应有之意,兰姨娘倒也没太失措。何况她早已布好了局,只待陈氏接家事,便要闹得她灰土脸,焦烂额,届时也好叫陈氏知知,她兰姨娘也不是好惹的。
只是现陈氏发作了书香墨香一回,倒不知府还有多少墙草似的家媳妇们,要去讨这位新太太的好儿了。
兰姨娘想着,面上却是滴不漏,仍旧满面哀怨委屈的看了尤玉一,开说:“妾早已准备妥当了。只待新太太门,立刻付的。”
陈氏从前嫁到赵家时,便是房媳的家太太,她家世好,父母疼哥哥肯撑腰,因而纵然同婆婆不睦,相公不合,却也从来不将那些个姨娘侍妾放在里。在她而言,所谓的姨娘通房不过是略有些面的婢丫罢了。若喜时,给个笑脸闲话儿两句,若不喜了,要打要罚要立规矩,折腾人的法多得是,很不必认真放在心上。从前如此,而今依然。
因而陈氏见兰姨娘脉脉地看着尤玉,也顺着兰姨娘的目光看了过来,只见尤玉默默不语若有所失,不觉似笑非笑的瞪了尤玉一,看似拈酸吃醋的说:“我如今才老爷的门儿,便发作了老爷的妾,老爷可是心疼了?”
尤玉回过神来,见着陈氏粉面嗔的俏泼辣模样,愈发衬那明眸善睐,粉光脂艳,不觉心神一,忙开笑:“太太这是说的什么话。书香墨香怠慢了二儿三儿,便是怠慢了我的女儿,我却是心疼生气,却为的是咱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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