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那样一个人,总不会叫他的儿娶一个商家女为妻。更不会叫他的女儿嫁给商。”
冯氏看着陈珪,仍是言又止。想了想,因笑:“就算徐家没有这个打算,难保沈家不这么想。何况徐家太太还是沈家的姑呢。”
看着陈珪仍是笑着不答言。冯氏咬了咬牙,图穷匕见的:“我倒是觉着,还是寻了空儿同徐家提一提罢。左右过了年,桡儿也十二了。”
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听了冯氏的话,倒是以为然。
陈珪闻言哂笑,刚要开说些什么,只见外一阵声,没等众人喝问,一个未留的小丫被碧溪引着掀帘来。那小丫未及跟前,便慌慌张张的跪在当地,开便嚷:“回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冯家派人来传信儿,只说冯府里老太太不好了,叫老爷太太赶快过去呢!”
“什么?”众人听了,登时吓了一。冯氏也顾不得去徐家提亲的话了,忙一把拽住传讯儿的小丫,急声问:“你说什么,我娘怎么就不好了?前儿我回家时还好好儿的,怎么这会就不好了呢?”
那小丫原只是个门上伺候洒扫的。年纪小,也没经过认真调、教,方才正在院扫雪,得了门房上的信儿,便慌慌张张跑过来传话儿,细并不知晓。今见冯氏拽着她的膀细问,倒吓了一,登时哭:“我不知。太太别问我,我只是过来传话儿的。”
冯氏见状,越发急的了不得。陈氏在旁骂:“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丫,连句话也传不明白。快将冯家打发来的人叫来。就说你太太有话要问。快去!”
碧溪答应着一径去了。少时便引着冯家的婆来。那婆细细回禀过。众人才得知,原是大年节,冯家老太太因和儿媳妇小孙氏角了几句,怒上心,一气没提上来竟昏厥过去。
众人闻言,少不得面面相觑。冯氏只觉脸上烧,又是羞惭又是急切的问:“如何就角了?母亲如今到底怎么样?可请了太医去瞧了?”
那婆见问,只是支支吾吾、糊糊地,说:“婢也不敢说。还请姑太太和姑爷穿了过去瞧瞧罢。”
因着冯家了这样的事儿,冯氏再无心思盘算别的,登时起看向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陈老太太忙开说:“既了这样的事儿,想必冯家这会得,你快去罢。且不要带桡儿和婉儿,以免糟糟的看顾不到。”
又命冯氏给他们两个带好儿,因说:“天冷路,我们两个老天地的就不过去了。也省的给亲家添。有什么消息及时遣人回来告诉。”
又向陈珪:“原还想着打发过张家人,须得好生款待徐家以表谢意。谁成想偏又遇见这事儿。我记得前年我因得了风寒,吃了好些药却总是不好。还是徐家给荐了一位老先生,不过吃两剂药便好了。你要不要再写封手书去徐家,央他们府上再请那位先生来,给亲家好生瞧瞧,莫要耽误了才好。”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冯氏,忙儿地看着陈珪。
陈珪皱眉:“那位先生原是川兄幼时从学的西席,后来川兄金榜题名,那位先生早就辞了馆回江南了。前年也不过是因缘际会,碰上那位先生给他儿求官找门路,这会又去哪里找人。”
陈老太太听的心焦,又见冯氏坐立不安,忙摆手打发他夫妻二人回房换衣裳。又叫外预备好车,仍不忘吩咐:“天冷路,慢些儿赶车。稳稳妥妥的最要。”
陈氏在旁,少不得安父母,只说些“冯老太太素昔结壮,又是个有福气的,必定有惊无险”云云。
少时,陈桡并几位姑娘吃过了粘豆包,又在后园里赏了一回雪,二儿忖度着时候不早,想必大人们想说什么,这会也都说完了,便张罗着要回房歇息。
婉儿和大儿也冻得满面通红,忙搓手搓耳的笑:“合该回去了。我都冷了。”
陈桡仍站在雪地里来回踱步,摇晃脑的。二儿看他这形景,一呵手取,一笑着打趣:“桡表哥原说要赏雪诌诗,这雪也赏了,诗呢?”
陈桡便摇笑:“不然,不然。有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哪里就这么容易了。”
众姊妹闻言,更是大笑不已。二儿便立在当地,指着陈桡笑:“我倒是有了一首诗,专给桡表哥的。”
众人听着稀奇,陈婉忙笑问:“什么诗,快念来我们听听?”
二儿便摇晃脑的:“书呆本名桡,学人作诗骄。凛凛雪地里,沉复徘徊。不思腹空,反推文章少。且看今朝雪,不比往来俏。”
二儿尤未念完,众人早已是捧腹大笑,一并连周旁伺候的丫鬟婆们也都笑的东倒西歪的。陈桡看着众人取笑,也哭笑不得的指着二儿:“这是什么狗不通的诗。你饶骂人,还说是作诗。越发刁钻了,我要告诉给姑母去。”
说罢,作势就要走。二儿还犹可,陈婉并大儿忙上前拦住,大儿语温声赔不是,陈婉却笑:“亏你还是个读书识字的爷儿们。论作诗比不过二妹妹也还罢了,如今怎么还小气起来,竟要学人告状去了?可别叫我看不起你,大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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