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消息。闻听那吴先生和顺,知书达理,家意聘了她西席,抚掌笑:“这便再好不过了。早一日聘了先生来,家女孩儿们便能早一日读书。我也能轻省一些。”
陈老太太闻言,笑嗔着陈氏:“就你图受用。我和你嫂辛苦奔波一日,也不见你端一碗茶来我们吃。白疼你了。”
陈氏闻言,忙扬声笑命家婢端茶来,亲捧与陈老太太,笑嘻嘻的:“母亲吃茶,母亲奔波辛苦了,且叫女儿为您肩捶,发散发散。”
言罢,起绕到陈老太太后,替她起肩膀来。陈老太太故作享受的眯了眯睛,开吩咐:“再用些儿力,再往上儿……”
冯氏在旁笑了一回,转向大儿、二儿:“家请了先生来教你们读书,你们可要认真苦读,莫辜负了老太太和你母亲的心意。”
大儿、二儿闻言,乖乖的答应。二儿想了想,因笑:“也多谢舅母费心张罗,我们一定好生读书,不叫家里白束脩。”
冯氏听着二儿颇为贴的一句话,心熨帖不已。仍笑向陈老太太和陈氏:“我瞧着二儿倒是比从前懂事伶俐了。虽然话少了,但行止有度,比一些大孩还些。”
二儿闻听冯氏称赞,面作羞涩的勾了勾嘴角,低不语。
陈氏听了冯氏的话,却笑:“也不知怎么了,以前说说笑笑多伶俐个孩,自打那死鬼死后,话也少了,人也安静了。有时我瞧着她,都不大像我那二儿了。”
二儿闻言,不觉心一惊。
陈老太太与冯氏不明就里,只以为二儿是骤然失怙,且经历了赵家灵堂上那一番大闹,有些惊到了。心顿生怜悯之,因叹:“也怪不得这孩。家骤然生变,便是大人也有好些缓不过来的,何况是幼龄稚。”
陈氏闻言,不免又想起在赵家多年的腌臜事儿,因想到赵老太太和赵家二房在灵堂上也不消停的举动,更是柳眉倒竖,咒骂不止。听得陈老太太连连皱眉,忙开阻:“小孩跟前儿,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这爆炭似的霸也该改改,总是这么着,将来有你的苦吃。”
陈氏闻言冷哼,不以为然的:“想那么些甚么。我如今在家,有爹妈哥哥我,我能受用一日且受用一日。待到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也不过是船到桥自然直,怕个甚么。”
言罢,不纠结此事,仍开问吴先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甚么时候来家教书,家客房和教书的地方可都预备妥善了,待吴先生来那一日,须得预备一桌好席面待了。又说“既然请先生的束脩和笔墨使费从公,那这顿席面便由我请,还请妈和嫂别推脱了,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陈老太太和冯氏见陈氏真心如此,且知陈氏嫁妆虽不甚丰厚,倒也不难于此,略思忖片刻,便笑着答应了。
三日过后,吴先生带着老母应邀而来。陈氏果然预备了一桌丰盛的席面的席面待了,冯氏则张罗着家仆婢帮衬吴氏母女安置来,见吴氏母女只带着两个使的小丫过来,又拨了两个婆和两个丫在屋里照顾。
吴家太太既知女儿是被陈家聘了来教女孩们读书,虽前些日见过一面,仍旧担心主家不好相。如今且见陈家上一应准备十分周到,心一块石落了地,拉着陈老太太的手淌抹泪儿的谢。
陈老太太见状,少不得握着吴家太太的手笑:“家准备的匆忙了些,若有甚么不到之,只告诉我,或者告诉老大媳妇也是一样的。”
又说:“既到了咱们家,便是一家人。千万莫拘束了才是。”
如此这般殷殷嘱咐了好几句,又见吴母与吴先生面上微疲乏之,因笑:“今日这一番折腾,想必也累了罢。暂且安歇一日,有甚话,明儿再说罢。”
吴氏母女闻言,不免笑谢。起将陈老太太等人送房,这才回转。
吴家太太打量着屋的一应陈设——虽不十分奢华,却也清幽雅静,一见便是认真收拾过的。因笑向吴先生:“你这位东家倒是有心的人,真没想到她们能贴至此。你可要好生教导这府上的女公读书。莫要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吴先生笑应了。正要开说话,早有小丫用大铜盆盛着腾腾的清过来,另外一人则捧着盥洗之,服侍吴氏母女二人梳洗安置。
吴家太太又趁着泡脚的工夫向陈府的小丫询问府上的规矩旧俗,那小丫乃是陈府的家生,生的聪明伶俐,所以才被拨到这里服侍贵客。如今听了吴家太太这般询问,又早被陈老太太叮嘱了好些话,便笑:“好叫老太太得知,我们陈府比不上那些公门侯府的规矩大,老太爷老太太和老爷太太又都是再和气不过的人,小大爷如今上了十一岁,要学读书,只在外院儿住着,每日只晨昏定省方来后宅。所以平日里只有老太太、太太、姑太太和三位姑娘在家。姑太太亦是孀居,利的很,是最说笑的。如今只和老太太念佛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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