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好不好?你是我的,知不知?我你……我你……”
语调温柔缠绵,落嗓越来越轻,到最后几近无声。
你合上,一串串泪珠从角洒落。
浪层层卷起,夜幕繁星低垂,波涛裹挟着扁舟,几次让你险些沉沦,险些迷失方向。于是,你目不转睛地盯住闪耀在天边的星。它们璀璨如钻,却远没有你心的那双蓝灰眸温柔明亮。
事后,克里斯安起为你倒。你拉住他,用手语比划,说不想喝冰柜里的冷,让他去帮你拿杯温的。
少女后浑绯红,灵杏眸漫开一层滟滟雾气,动作间不自觉地带了撒的媚态。男人瞬间觉得心脏都被她缠绕得密不透风,留恋地在少女额上印了个吻,柔声嘱咐她等他回来,一步三回地了音乐室。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克里斯安一离开,你立刻起走向了钢琴。那是整个屋里度最合适,且棱角最的。
你答应过阿列克谢,你会好好活去,并且不会伤害自己的事。
但现在,这两个诺言起了冲突。
你肚里的孩是个暴的产,是杀害你人的凶手的骨血。这个孩——你如果把她生来——每次你见到她的小脸儿,你都会想起那一个个寒冷得可怕的冬夜,以及你在那些冬夜里所受的可怕伤害;你都会想起她的父亲,都会记起,她的父亲是个刽手,是个冷血的屠杀犯,是你最憎恶,最痛恨的人。而她,是这个人的孩。
这个……孩。
她将会成为你的桎梏,你将被不断撕扯于对她的责任和对她的憎恨之间。那样的你,没法像阿列克谢希望的那样,把余生过得彩、充实。现在的你如果不伤害自己,未来的你就很难好好活去。
女的机拥有育生命的神奇力量。但作为一个女,你得先好你自己,成为你自己最好的模样,才能好好育、护其他生命。
为了你自己,这个险你必须冒。
屋里没有任何医护人员,克里斯安没法迁怒任何人。他只能怪他自己。
你一闭,肚猛地向琴键右方的角撞去。钻心剜骨的剧痛从腹腔猛烈传来。你想撑着走回沙发,克里斯安离开前的姿势躺,但双却再也支撑不住。视野完全昏黑前,有什么乎乎的粘稠正顺着大侧……
克里斯安回到音乐室的时候,少女在钢琴旁,琴凳的羊地毯已被鲜血洇得红透。
你迷迷糊糊苏醒时,屋一角的拉切尔医生正在附耳对克里斯安说着什么。克里斯安面凝重沉冷,双眉锁,目光偶尔担忧地望向正低垂睑、透过睫观察他们的你。
拉切尔医生比划了一腹的某一个区域,犹豫着说了句什么。克里斯安猛地抬凝视医生,医生忙举起双手退后半步,似乎在说,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克里斯安的目光渐转沉,犹疑地重新望向你。
你完完全全清醒是在三天后。护士帮你更衣的时候,你发现,你的腹在医生比划的那个区域上,留了一青紫的伤痕。
这是克里斯安在他的人生一次到迷茫。他一直遵照他的教育、经历所传达给他的宗旨行事:如果你想要一样东西,就得自己去争抢,因为只有最的人和手段最明的人才能取胜,低劣的弱者只去死,非但在不同族群之间是这样,即便在同一个族群之间也是。
他不明白他哪里的不对。即便那个卑贱的小杂已经死了,她为何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为了他,她一而再再而三欺骗自己,甚至不惜为了他杀死亲生骨、不惜为了他而险些丧命!她伤得那样重,以后很难再次有。那样一个家世、背景远远不及他的微贱男人,凭什么值得她如此相待?
克里斯安开始有几分正视阿列克谢了。这个阿列克谢,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微贱的杂,一个unternsch!……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妖术一样的手段!让你如此彻底的死心塌地?
可惜,克里斯安的教育和经历不会让他明白:只有真诚的,充满尊重、平等的,才能激起另一个灵魂里同样真诚的。
真正的大,不是靠监禁、掠夺、暴力、伤害来证明的。不,只有弱者才需要以这方式来证明自己。真正的大,是给予,是包容,是奉献,是仁慈,是发自心地想要扞卫他人与生俱来的尊严和自由,无论是对谁、对哪一个族群。
或许有一万形态,但好的,绝不该是只对你的那个人好,然后对其他一切毁天灭地。它应该能激励你,让你活成一个更优秀、更善良的人。
那晚,克里斯安亲自给你端喂药,但之后并没有去书房,而是在床边坐,没没脑地问了句话。
“他值得吗?”
你疑惑地望着他。
他掀开你的被和睡裙,微凉的指腹轻轻拂过那青紫的瘀伤,低垂的眸扫过你平坦的小腹,嗓音沙哑。
“宝贝……我本来舍不得你伤心……但现在想来……没让你看看我们的女儿,真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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