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厚脸

    古城夜，一吵一静。

    两人隔着几米远，一前一后地走在蜿蜒朦胧的青石巷里。

    我今天才发现《南山南》的歌词写得还不错，蒋毅对着前面喂了一声，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少女没有回答，裙摆飘飘忽忽，背着吉他的影被灯拉得老，文静又好。

    经过一周多的适应，闻汐似乎已经对后这只嗡嗡叫的蜂习以为常，只顾埋走路，不发一言。

    少年一生的耐心仿佛都用在了古城，七八天的默默相随，自言自语，他渐渐成了那只自愿扑火的飞蛾。

    蒋毅不在意少女的沉默，着兜踢了脚边的石：

    歌词是什么来着，哦你在南方的艳里大学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睛。

    你说赵雷怎么那么有才呢？

    一如既往的沉默，但少女步明显顿了一，再继续往前走。

    蒋毅无声笑开：一句是什么，嗯......让我想想，你还记得吗？

    沉默。

    哦，想起来了少年语气慵懒，穷极一生，不忘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两人前前后后走在夜沉的小巷，她穿着初见那条裙，白衣胜雪，他一衬衫，朝气蓬。

    她冰凉似，他酷似骄。

    蒋毅念着念着开始唱了起来，少年天赋实在一般，歌词没几个在调上，最后唱到连词都忘了。

    他微微皱眉：他说.....他说........

    少年绞尽脑，实在想不来，开始随篡改歌词：他说你肆意张扬的貌，不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的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闻汐实在听不去了，转过提醒，还有，这首歌的原作是頔，不是赵雷。

    少女声音清凉，如同一阵风散古城夜晚的闷燥，却燃蒋毅心的余，他笑得狡黠。

    闻汐这才知自己了他的诡计，冷着脸：你到底想什么？

    探讨歌词啊，我最近才发现民谣这么好听，每首歌里都有故事。蒋毅走近，语气认真，

    而且咱们讨论得多一些，也对你唱歌有很多帮助不是？唱歌不能只念词，不然就像我之前去过的酒吧那样，歌手跟无病似的，谁听啊？

    说到最后，少年意味地拖语调：不过咱们没法时时刻刻见面，要是

    闻汐冷冷看着他表演。

    蒋毅慢条斯理地拿手机，刷动了几后定格在某个页面，在少女面前晃了：要是能加个微信的话，我不就能时时刻刻和你了吗？不然你给我个微信号，我加你也行。

    少年嘴角的笑促狭又赖，仿佛所的一切都是理直气壮。

    闻汐没说话，看着那繁复的二维码，睛眨了几。

    微翘的睫尖一闪一闪，被路灯成金黄。

    蒋毅看得心神晃，黑眸从那双泛着光的，翘圆的鼻，到他日思夜想的。

    结也不受控制的动了一。

    厚脸。

    似乎实在找不到说辞，少女绷着脸丢一句，转离开。

    蒋毅没跟上去，转角就是她的客栈，送到这他差不多放心。

    少年回味着刚才那句话，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连着腔都发震声。

    --

    闻汐刚回到房间，向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动静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拿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闻汐接起放在耳边。

    是闻汐吗？电话那说，我是蔡静，咱两坐过一段时间的前后桌，还记得吗？

    嗯。闻汐，青涩的记忆涌脑海，少女声音柔了些，问她有什么事。

    蔡静的声音开始急了：你哥最近狱了，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他前段时间挨个找留在霖市的同学，甚至翻问那些老师，就为了知你在哪。

    闻汐耳边有片刻的安静，似是空气被碎片割裂，戛然而止，她拿着手机的那只手颤动了一。

    蔡静的你哥是她继兄，十四岁那年，母亲车祸去世后，父亲相继娶了她人，闻汐也有了名义上的哥哥。

    学校立报了警，他又被拉公安局关了半个月。蔡静说，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在华大外面等到你室友，是他们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

    蔡静大可以不这事，三年，她和闻汐的关系并不算近，屡次想朋友，都止步于少女让人无法的冷。

    直到那回她因晨跑在场崴了脚，晨曦初绽，寂寂无人，突然而至的闻汐好似天使，一步一步地将她背教室。

    几里坡，少女衣衫透，却没叫一声累。

    自此，蔡静才开始觉得，闻汐看似冷，里一定是炙的，只要足够了解她。

    蔡静在电话里苦婆心劝诫，让她在学校一定要结伴走，那禽兽二能对她猪狗不如的事，虽然未遂，但去监狱里了一圈，保不齐比以前更加丧心病狂。

    说了半天才发现电话里没了声音：闻汐？你在听吗？

    电话顿了几秒，只留浅浅呼。

    过了好一会，闻汐才说：谢谢你蔡静，谢谢你专门跑到帝都来告诉我。

    少女底若隐若现的光全被低垂睫挡住，似门上挂着珠帘，忽悠晃动，让人看不清里。

    啊这，这没什么呀。蔡静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提前去警局备个案？

    这连呼声都没了，蔡静在路边，来往车辆笛声轰鸣。

    当一个大卡车经过时，细细的温凉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蔡静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他要来就来吧，我等着他。

    电话挂断，闻汐嘴角的弧度才渐渐敛平。她望向窗外，夜沉沉，不时响起夏夜蝈蝈的声息。

    她的思绪也渐渐飘远，回到那个夏夜，母亲在床上抱着六岁的她，笑容温柔。

    汐汐，你的人终究都会离开你边，只有乐不会，只要你愿意，它会终生相随。

    也想起母亲走后不久，她平静质问父亲闻愈，这么快就要娶别的女人？说好的相依为命呢？

    你不懂汐汐，爸爸心里苦啊。女儿清冷的让闻愈到心虚，于是了几烟，用寥寥烟雾当成护屏障。

    人不能老活在从前，我们得往前看。

    再到闻愈的病逝，沧海桑田，不过一瞬。

    这么些年，只有想到这些旧事时，闻汐静如死的绪才会受到波动。

    她用力眨了，憋回底的酸涩。

    作者：闻汐很懂得保护自己，非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