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瞬华 - 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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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还很冰冷,每气都呼白雾。

    他转扫视环境,这是他租住的地方,目光落在角落的药箱,旁边房间传动静,走一个穿宽松文士袍、发髻一丝不苟梳在上的男

    「你醒啦。」裴清和笑笑的捧了一碗腾腾的药汤搁在桌上,将落在地上的棉被捡起来放到椅上,接着讲:「喝醒酒汤吧。我特别调过味,不差的。」

    秋灿挠着後脑狐疑看着裴清和,问他:「我怎麽在这儿?」

    「就说酒慢慢喝才不伤,不容易醉,你瞧,什麽都忘了不?昨晚你说去散步,大半夜都还没回来,天快亮的时候我醒来解手,就发现你躺在外面矮榻,被还是我帮你盖的。」

    「谢谢,有劳。」秋灿双手抹脸,将发撩到耳後,吁了气,忽地涌想哭的冲动。

    裴清和摇:「这年都过了。我不知你遇到什麽事,可是天天喝得烂醉实在伤啊。」

    「现在、今天是几日?」

    「瞧你。连日都过糊涂,今天已经二月初二,连元宵都过很久啦。这几天我要准备回南方,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走,路上好有个照应?」

    秋灿神恍惚的消化对方的话,一时没能搭上腔。

    是了,他日夜买醉,为的就是想麻痹丧弟之恸。严桦已经死了这麽久,七都过了。他连最後一面也不得相见,就在元宵过後的隔天,龙霜城就挂起白灯笼,说是二当家猝逝。

    据说严桦被人发现时,屍漂在莲池里,衣衫整齐,表安祥,好像在落前就失去意识似的,也可能是在那前一刻掉到池里,城里的人说是病殁,无人怀疑。只因为严桦没有什麽能被杀的理由和价值,又一向弱,说严桦是病得失足落也没人会多想。

    可是秋灿无法接受,就算心里觉得确实有这可能,但又总想找一丝可疑之

    裴清和收拾药箱後向秋灿喊:「我要门了。近午的时候会回来,顺便给你买吃的。有没有不吃什麽?」

    「都好。」秋灿喝了醒酒汤,这汤并不苦,喝起来没滋没味,就是有药香。裴清和已经背起那个沉重的药箱门,秋灿望着空碗有恍惚,觉得那个人真不可思议,竟让自己无端卸防心。

    秋灿好歹亦是上的人,从不轻易接受他人饮,裴清和是不是同在江湖他也不在意,因为他习惯对任何人留心提防,偏偏大年夜就吃了裴清和涮的,後来又喝裴清和的醒酒汤。

    裴大夫若有心想什麽药,那秋灿可就是万劫不复,但秋灿现在为了弟弟的事伤心,几天几夜都醉得不醒人事,就算仇家来补他一刀,他恐怕也懒得躲。

    秋灿双手抹脸,将发往後梳拢,吐了气忖:「想也是白想。」

    这些日里,秋灿没拿过一次琵琶,倒是裴清和天天去帮这儿的人看病,听说是丰姜有个玄草堂,裴清和在那儿学医,就是由那儿遣来的大夫,虽是私人经营的药堂,但承接官牒及官款便会遣人到各施药医病。

    这回裴清和就是接了这样的差事,当地的官员料想也有收到通知。这儿的官员品级小、面薄,表面是地方父母官,却也不敢对龙霜城手任何事。

    相较於裴清和这些日的充实生活,秋灿则是糜烂得让人叹气,脸也差了,泛了黑影,摸了摸满是胡渣,怪不得裴清和看他时的表充满怜悯。

    午,裴清和带了一条红烧鱼回来小米吃,为了秋灿的胃,他特地将小米和一些杂粮煮成粥。

    秋灿坐在久违的木桌旁,举起筷挑开鱼,问:「裴大夫,裴兄,你几时要走啊?」

    「怎麽?怕寂寞呀?」裴清和打趣的回应。

    「没有。记得把租金缴清再走。」

    裴清和差被鱼刺哽到,摸一小袋钱开始算,桌上叠了好几枚钱币,他喝了说:「你数数有没有算错。」

    「唔。」秋灿还真的当人家的面数钱,一儿都不客气,数完收自己钱袋,又重覆问:「那你几时走?」

    「你这麽问法,好像不得我快走似的。」

    「也不是。」

    「要一块儿上路麽?」

    「不了。」秋灿勉一丝笑容婉拒。

    「小秋啊。」裴清和挠颊:「我是不清楚你遇了什麽麻烦事儿,可是打从元宵之後你就这麽失意落魄的样,讲真的吓人。」

    「对不起。」秋灿喝了粥,低假装反省。

    「胡起码修一。」裴清和小声嘟哝:「真可惜那张脸啊。」

    「裴大夫,你真是个好人。」秋灿抬微笑,告诉他:「我会记得你的。我这麽大,活了近二十年,很少遇到你这麽没什麽心机的好人。」

    「别这麽讲。」裴清和拿筷指鱼说:「快吃吧,要凉了。年都过了,这儿还是冷得要命。」

    秋灿常常想,为什麽自己不是像裴清和这样的人,单纯耿直,温文谦逊,虽然无权无势,更没有多余的银,但是起码能活在光底

    「我後天就要回南方啦。」裴清和语气轻松的代这事。「这地方好像也没什麽名产能带的,不过带来的药都给接应的官员,我这箱轻了许多啊,呵呵呵。」

    秋灿看裴大夫笑得开心,彷佛沾染了一轻松的心,但很快的又换回哀愁的神

    也许是因为前的裴大夫不是江湖人,秋灿就懒得再挂上假面,他垂眸说:「我其实有个弟弟。」

    「哦?」

    「他跟我生得一模一样,可是从小不住一块儿。他让人收养,我这趟是来找他的。」

    「那找到了麽?」

    秋灿,低着面无表:「找是找到了,可是他再也不会跟我一块儿回南方。」

    「唔……他不认你?」

    「裴兄。要是将来我去南方,到玄草堂就能找到你对不?」

    「是啊,报我的名字就行。我说啊,既然人家不跟你走的话,你也把这份罫碍搁不就好了,世间什麽都有尽,最难得的是细。生来就是兄弟一场,还是好聚好散吧。」

    秋灿浅浅一笑,附和:「裴兄说得是呢。」

    秋灿心里悲苦不已,他怎舍得弟弟,那一晚他确实见到严桦。严桦要他回南方,他却不想独自远走,严桦说自己已经在这儿落地生,好像还讲了什麽,可他偏偏记不得了。

    「心里一直惦记的人讲过的话,怎麽偏偏记不得了。」

    秋灿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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