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律华背对着他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板起面孔后转:“刚好路过还有,工牌。”
梁牧雨盯着梁律华手里反着光的塑料卡片一气:“我怎么蠢成这样!哥,你是为了送卡专门跑这一趟的吗?秘书呢?没有司机送你过来吗?”
梁律华摇摇,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上那浅浅的疤痕:“明明那么久了,怎么还是留疤了呢”
梁牧雨不自在地笑起来,偏了偏脑袋,顺势推开梁律华的手,佯装叹:“啊,是啊,说起来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哥的有好一吗?”
梁律华的手在半空滞了一会儿,讪讪放。他明显觉到牧雨兴致寥寥。虽然只是被推开手而已,心却成倍地到了挫败。他移开目光:“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工作吧。”
梁牧雨却并没有上离开。他踟蹰一会儿,小声地请求:“哥,可以先不要走吗。”
梁律华走药店正对面的一家咖啡馆“bienvenu”。虽然起了个浑摸鱼的洋名,咖啡馆里却冷清得毫无人气,临近黄昏灯尚未完全打开,只有一个老倚靠在沙发座上打瞌睡,呼噜一阵一阵像是鸟的咕鸣。
虽然明白这小社区绝不会有什么级会所或是酒吧,这里充其量只能算年代久远的西餐厅,但令人无逃遁的廉价香氛味实在让人坐立不安。
梁律华忍着心的不适,挑了靠窗的位置坐。这个位置一扭就能看到对面药店里的景。桌过矮,没有办法完全伸直,手肘位也沾上了一层灰。他有些恍惚地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而不是一走了之。
他拿了一份杂志装作专注地摊在面前看,余光却一直停留在街对面的药店。心十分在意,却不能明显地表来。全的每一粒细胞都在忍耐,却依旧忍不住偷偷去看。
结果显然是失望的。弟弟忙于工作,完全无心关照自己。
明明什么也没有,竟到了一些失落。明明只是看到牧雨,心就变得焦躁起来。明明从来不是怕的人,夏天穿着正装也从来服服帖帖,可只是隔着两层玻璃看着那个人面带笑容地与客人谈,衬衫便已经透了。
杂志上的字化作密密麻麻的蚁群,不知何时已攀附上指尖,脖颈,钻了膛,一啃噬着他的心。他看着纸页,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扎着松散尾的服务员拿来菜单,斜着睛把菜单扔在桌面上。梁律华耐着随手一指,竟端上来了一杯像是泥混糖浆的咖啡,灰暗黏稠。盯着浑浊的看了一会儿,胃便开始翻搅。
夏令时昼于夜。天暗来,药店亮起的灯光格外显,梁牧雨的影还在那亮光里来回晃来晃去,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为了散散上难闻的香味,梁律华走咖啡店,潜后巷的一雨棚烟。老旧的自行车积满了尘埃,即便到分外恶心,却除此之外无可去,更不愿就此离开。
天完全暗来,人影在昏暗的路灯变成象的符号。梁律华已经等得没脾气时,牧雨终于穿过路渐近了。
记不清上次等别人那么久是什么时候了,明明前一秒还在怨气冲天,可远远看着牧雨一路跑过来,像是受惊的兔,火已经消了大半。随手把烟扔在脚边一堆烟里踩灭。
梁牧雨拼命鞠躬说对不起,接来却支支吾吾:“哥,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梁律华到一丝不对劲的苗,但梁牧雨却说了去:“之前的事发生后,我们的关系就一直很奇怪,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意思?”
梁律华声音如蚊嘤咛般微弱:“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上次以后,我定决心发誓再也不和你见面的,但是既然你来找我了,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我现在有工作,实在不想和毒品还有其他事牵扯上关系了”他自顾自解释着,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梁律华的表已经失控了。
絮絮叨叨的话语不断响起,嗡嗡的耳鸣声剧烈到太刺痛。梁律华已经渐渐听不见声音了,他嘴翕动:“让开。”
梁牧雨瞪大了睛,看着面沉的梁律华:“哥?”
梁律华推开梁牧雨,从他边快速地穿过,疾步离开。
第一反应是丢脸,觉得自己实在可笑,因为一挫折,借着不成立的理由就莫名其妙地跑来找牧雨,还死赖脸地想要与他见面,这样不识好歹的自己简直像极了懦弱的孬。
梁律华跑到无人的街角,想把自己藏起来。直到蹲,才慢慢意识到心脏在痛。从那句话说来的一瞬间起,就一直隐隐作痛。并不是疾病质的痛,却比病理的痛更为致命。
他打电话找朱易来接自己,可是电话接通时,不合时宜地发闷起来。
“梁总?梁总?喂,有人吗?”
电话被搁置了,梁律华垂落着手,把脑袋埋膝间,忍受源于心脏的阵阵痛。
他应该用工作让自己忘记多余的才对。他应该去一些有生产力的事才对,他应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才对,但为什么他除了忍受这肤浅的煎熬以外,无法任何事呢?完全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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