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足够成为任何男孩榜样的严父。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听父亲说一次，说我琴弹得也算……不错，说他其实对我也算……有一
满意。所以，这几天就只顾着自己难过了……却没有想过，他一直想过的都是现在的生活。”贺音徐孤零零地坐在偌大的车后座上，声音越来越低。
“其实，”钟关白把车停到一家餐馆门
，“老师也不曾对我说过‘满意’两个字。现在回想起来，说得最多的……是‘再来’。”
贺音徐微微一怔：“父亲对我说得最多的，好像也是……‘再来’。”
他说完，更加难过：“可是，再来的意思……不就是并不满意吗？”
“不。”钟关白说，“不是这样的，那不是评价的话。”
曾经，在他走错路的时候，想要走回来却
到阵痛的时候，在他的记忆与手指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在他毫无灵觉得自己写不
一行旋律的时候，在他与陆早秋合奏到幸福的时候，陆早秋也说过：“再来。”
曾经，在陆早秋听不见并决定训练用手指调音的时候，在陆早秋刚刚恢复听力尝试拉琴喜悦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他也说过：“再来。”
所有的艰涩幽暗
，所有的繁
征途，都有这两个字。
钟关白转过
，对贺音徐
：“再来，是希望，是有人对你心怀期待。”
他说完，
车为陆早秋开车门，等陆早秋来了，便望着陆早秋的
睛表明心意：“早秋，我还有好多个再来想对你说。”
陆早秋神温柔：“我都听着。”
钟关白在陆早秋边柔
意半天，发现贺音徐还没有车：“咦？我是不是不小心把小朋友反锁在车里了？”
一拉车门，发现并没有，是小朋友自己不肯车。
“小贺同学，你自己来。”钟关白把
伸
车里，严正声明，“车夫这个功能我只对你陆老师开放权限。”
Chapter 53 【- Shigeru Umebayashi】
贺音徐从车上来，一
发垂在腰际，鬓角还有一缕稍短的，被泪打
了贴在脸颊上。他刻苦练了这么多年琴，就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听说父亲要去跟别人一起生活，原本有
的被抛弃，觉得好像已经没有弹琴的意义了，可是钟关白却说，他父亲其实也对他心怀期待。
贺音徐属于家严格又比较懂事的小朋友，这小朋友通常都有一个特，被严厉批评的时候能
忍住难过的绪认真反省自己，被温柔以待的时候反而哭得稀里哗啦。
何况，他之前还一时冲动了件反抗父亲的事，本来在酒吧时就是伤心失落夹着不安，听了一番教导后失落是少了些，可是愧疚却要把他淹没了。
小朋友今天穿了一件连帽衫，钟关白看他那一副哭得惨兮兮的样
，便走过去，拉起那只大帽一盖，把贺音徐红着的睛连带着半边脸全罩在帽里，免得被人看见。
“走，陆老师请吃蟹粉小笼。”钟关白走在贺音徐前面，用背影十分潇洒地比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贺音徐跟在后面，小声：“谢谢陆老师。”
钟关白也不回地说：“不客气，主要是我想吃。”
了包厢，服务员熟门熟路，上菜单之前先上了一笼蟹粉小笼包来，这是钟关白来此必，一来就要吃，等不得。
小笼
极薄，一筷夹起来便能觉到里面裹着的汤
在
动。
钟关白曾像一只山老妖似的评价：咬一，再
之，有如天地
华。而华的
量，他并不想知。
陆早秋也比较喜
来这里，他对
没有什么
好，在这里唯一的好就是看钟关白吃。
上了菜，钟关白吃了一会儿，抬起看见吃相优雅的陆早秋和乖巧听话的贺音徐，突然有自己老婆孩都有了，人生圆满的错觉。
“小贺同学，吃完饭我送你回家，我和你陆老师还有大人的事要
。”钟关白摆一副成年人的嘴脸，其实哪有什么要
事，不过是想支开小朋友和陆早秋单独谈一谈成年人的恋罢了。
贺音徐一听“回家”二字，便闷声：“我不想回去。”
善良的钟老师拿一颗定心
：“小贺同学，这是跟陆首席来，不是跟我，所以你放心吃，
够，不会被抵在这里给人洗盘。”
“不是……”贺音徐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告诉钟关白自己真的了一件很糟糕的事，“钟老师，父亲这些天一直住在温先生那里，没有回来过。所以……我这些天很排斥练琴。”
钟关白觉得不是大事，便指示：“那你正好吃完饭回去练，以后每天多练两个小时，补回来。”
贺音徐又迟疑了一阵，才继续说：“……可是，家里已经没有琴了。因为排斥……前两天，我找了一家装修公司，刷父亲的卡让他们把琴房改成……”
说到后面，他声音小得钟关白听不见：“改成什么？”
贺音徐低，像小学生承认错误那样说：“……电玩室。”
钟关白其实脾气并不太坏，尤其是对小朋友，可他听了贺音徐的话，愣了两秒，突然就站起来摔了筷。
镶了金边的桃木筷砸在桌边，摔到地上，发几声脆响。
贺音徐被吓了一大
。
那
本不像钟关白平时的样。
贺音徐知如果是贺玉楼的话，听了这事肯定是会生气的，但是贺玉楼从不动手摔东西，贺玉楼生起气来，会很多时间跟他讲理，然后让他自己待着把错误想清楚。
钟关白前一刻还在开玩笑，他没想到一刻钟关白就会生气，更没想到钟关白生起气来这么可怕。
陆早秋站起来，把钟关白拉到自己臂弯
，声音低沉冷静：“阿白，不许动手。”
钟关白仍盯着贺音徐，对陆早秋说：“他稍微有不满意就可以这样的事，却不知老师与贺先生当年为了保住一架钢琴付了多大代价，他……他哪里像个弹琴的人……”钟关白气得说不话。
“小贺，我和阿白需要一时间。”陆早秋对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的贺音徐说完，便叫了服务生带贺音徐去另一个包厢。
待房只剩了他们两人，陆早秋转过钟关白的，迫使他看着自己：“阿白，现在与当年已经不同。况且，他确实不知那些事，你不能怪他。”
“他是不知……”钟关白看那份回忆录的时候有多痛苦现在就有多愤怒失望，即便理智上知贺音徐什么都不知，仍旧意难平，即刻便要去找贺音徐，“那他今天就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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