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们的手指 - 分卷阅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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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早秋把钟关白禁锢在自己怀里:“冷静一。”

    “早秋,别拦着我,他今天就是得知。”钟关白挣扎了一,却没挣开。

    陆早秋重复:“阿白,冷静,前后有太多事,先想清楚再说。”

    钟关白怎么用力都没法挣开陆早秋的手臂,更愤怒了:“陆早秋,你放开我。”

    那份愤怒当然不止来自于没法立刻冲过去教训贺音徐的无力,更的无力是当年的所有事都已经发生了,再如何努力也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阿白——”

    “这件事你不要。”钟关白说,“我来理。”

    陆早秋底一黯,问:“你要怎么理。”

    钟关白气没消还被陆早秋一直拦着,语气里便带了一丝不耐烦:“反正我没法冷静理。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

    陆早秋说:“因为知,才不许你冲动。”

    “陆早秋,我不是机,我一直就不能像你那样冷静克制……弹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冲动?怎么可能没有愤怒?最后那段即兴是怎么来的?他们就是该被记住,尤其是,我要记住,他,”钟关白指着贺音徐,“他也得记住。他得知自己是从哪来的,得知自己要往哪去;他得知他自己在什么、要什么,那太重要了……他现在本就不知自己在什么。”钟关白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远,说到后面已经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了,甚至有些语无次,“陆早秋,你知的,我靠什么弹琴,我为什么弹琴,我受不了什么。你可以冷静地练习技法,不发生什么,演奏起来永远正确,像个密的仪,我不行,我一直就不行……”

    陆早秋慢慢松开禁锢钟关白的手,沉声:“阿白,你觉得我是机?”

    钟关白一滞,立即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早秋注视着钟关白,没有说话。

    “我就是……我就是受不了他这样的事。我弹完之后,那些事就像治不好的疮一样在我上……”钟关白看着陆早秋发沉的眸,焦急地解释,“早秋,我敬佩你的演奏技法和音乐诠释,于你而言,音乐也可以只是音乐,是简洁畅的旋律线条,背后没有其他东西。你可以研究录音时代之前的大师如何诠释他们的音乐,然后便同他们一样地去诠释。”

    这么多年,钟关白当然知陆早秋是如何工作的。陆早秋并不像钟关白那样自由随意,那样天行空,想写什么便写什么,想弹什么便弹什么,可以不拘其他,全然把自己的表达放在第一位。他需要研究那些大音乐家的曲目、音乐诠释、弦乐的弓法指法、乐团各合、当时乐与现在的区别……甚至乐摆放位置的设计,然后将整个乐团协调好,并非只需要坐在乐团最显的位置把自己的琴拉得动听而已。

    陆早秋从来如教科书般标准,让所有人都觉得正确、完,那早就不是一对自实力的证明——他从少年时起就不再需要证明这一了——那是任何一个级乐团的需要。

    “我——”钟关白极其郑重地执起陆早秋的手,虔诚,“非常尊敬这一,非常、非常尊敬。陆早秋,你是我最尊敬的小提琴家与乐团首席,没有之一。”

    “……但是我自己,不行。你知的,我需要刺激,需要在意,需要冲动……我连痛苦都需要,我需要把很多音乐附带的东西装在肚里重新活一遍,哪怕其实我的想要呕来,我也得吞回去……所以,我现在真的……”钟关白望着陆早秋,将对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握着什么能够救赎自己的东西,“真的非常难过。老师和贺先生当年……如果他早一,必不敢这样的事……如果他早一……”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可能连钟关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到此时的贺音徐就好像说到了之前的自己。虽然两人所之事不尽相同,错事时也什么都不知,可在他,那就是同样的弱,同样的不定。这样的意志不暗地里狠狠戳了他最懊悔的那个痛

    可是人大约没法直接痛恨过去的自己,于是只好痛恨别人——

    恨不能冲去拎起外面那个小孩,把他在钢琴前,告诉他那到底意味着什么,让他免受自己昨日追悔莫及、连撕去外衣重生之苦。

    在钟关白那句“他哪里像个弹琴的人”与“我要记住,他也得记住”脱时,陆早秋就隐约察觉了钟关白的那份不理智是由何而来,此时隐约的察觉也已经变得明晰了。说到底,钟关白还是在痛恨自己,只是他不自知,以为自己满肚火气只是对后辈的怒其不争。

    “阿白,”陆早秋懂了,便从后抱住钟关白,声音低柔得像是一片羽直接轻轻在钟关白耳上,有如最温柔的诱哄,“阿白……”

    钟关白发了许久,陆早秋一直静静听着,钟关白心里那把火烧到现在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他在陆早秋怀里听着一声一声的“阿白”,里最后一阵沸腾也渐渐平息来。

    “阿白。”陆早秋在钟关白耳边说,“有一,你讲得不对。”

    钟关白生完气,其实不能完全想起来自己到底都讲了些什么,于是偏靠在陆早秋颈侧从善如:“……嗯,我听着。”

    “阿白,你总是太怕别人失望。温先生对你说‘再来’,我也对你说‘再来’,是因为对有所期待,这没错。但温先生不是期待你承担什么责任,不是期待你变成贺先生。他从你小时候就看了你琴,便期待你能自己真正喜的事,期待你能快乐。温先生是通透人,也把你看得很重,他那样想念贺先生,要你去弹一首都思虑再三,你若能接过他想传来的东西,当然是好的,可若你真正的不是琴,他哪里会要求你一弹二十年?”陆早秋站在钟关白后,两只手分别握住钟关白的两只手,放在后者前,“阿白,我也对你说过,从前的,不是失望,只是怕你丢了最的东西。与你在一起之前,我没有什么害怕,与你在一起之后,我便变得怕这怕那,细想来,不过是怕你不快乐。”

    “早秋……”钟关白心酸麻柔,“你怎么跟我说这个……”

    “你不知?”陆早秋反问,“那你说说,为什么刚才发那样大的脾气?”

    钟关白闷闷:“……我已经说过了。”

    陆早秋说:“我没有听到,再说一次。”

    “因为贺音徐那小……”钟关白忽然不知该从哪说起,刚才怒火烧起来的地方一片平静,连火星也没迸来一颗,他突然就懂了,“……我怕他变成我。”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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