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63

    可能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追到手就不珍贵了。关雪息突然觉得自己看透了，恋也不过如此。当然，这里面也有他的问题，他何德何能，要人家一直惯着他，谁还没尊严呢？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说明他俩不合适。他也不是不谈恋就会死的人，有什么大不了？关雪息扔掉手机，起床帮何韵贴对联。午又陪何韵采买了一些年货，何韵吞吞吐吐地问他，想不想和李叔叔一起过节。李叔叔也是离异的，孩在前妻那边生活，自己一个人过年孤单的。关雪息听完愣了一。他理智上支持何韵谈恋再婚，并为她兴。但当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他们的生活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接受度没有预想得那么。虽然他肯定会，但心里有别扭。关雪息甚至有失落，他忽然意识到，一起过生日、一起过年，其实只是初步的试探。一步，李叔叔就要和他们住在一起了，占领他爸爸的位置，他家里彻底多一个人。这意味着，妈妈不再是只属于他的，她边有了更亲密的人。关雪息心里不是滋味，突然觉得自己即将沦为外人了。他们不会再生二胎吧？何韵还年轻，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这件事让关雪息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但他没表现来，嘴上说“好，过年人多闹”，笑得演技湛，把何韵哄得很开心。回到房间关上门，嘴角才垂来，心累，又一宿没睡好觉。关雪息了个很糟糕的梦。梦里有很多人。关靖平说：“儿，爸爸给你铺路，国留学吧，将来靠你光宗耀祖。”何韵说：“雪息，你都十七岁了，怎么还撒呢？你想把妈妈绑死一辈给你当保姆吗？真自私！”宋明利说：“作业呢作业呢？快给我抄作业，没作业你找我什么？”杨逸然说：“你有事才能想起我，没事就跟陈迹一起玩，人影都抓不到，你把哥们当什么啊？”陈迹说：“关雪息，天天哄你，什么时候是个？我受够了。”……醒来时天还没亮，关雪息被一前所未有的重孤独包围，他突然发现，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属于他的。其实他很早以前就懂，并且享受这孤独。因为那时候他本就不需要谁，他只要游走在众人之间，随意挥洒一光芒，世界就风平浪静，前途就无限光明。一切都和谐满，他懒得跟任何人心。——他本来也没有心。但不知从哪天开始，生活变得不一样了。哪儿变了？关雪息认真想了想，归结底，好像还是陈迹的错。陈迹千方百计撬开他的心门，让他学会把自己的绪抛门外，悬挂到另一个人上，从此心脏被牵动，整个人都起来，越发容易受到外界的风雨打，心不由自主了。直到这一刻，关雪息才真正地意识到，他不该和陈迹谈恋。但开弓没有回箭，除非，跟陈迹分手。关雪息后半夜睡不着，一直在想分手的可行。一开始是为了自己，理智分析利弊。后来思绪跑偏，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陈迹说初的时候就很在意他，可他们初二那年见面究竟聊过什么，关雪息至今也没想起来。想着想着，理智又崩裂了。他想起有一回陈迹被他抬杠时无奈微笑的脸，给他煮的面，以及许生日愿望时虔诚的表——其实那天他都猜到了，陈迹的愿望八成是“我要永远和关雪息在一起”。还不能讲，讲来就不灵了。那现在……因为被他猜到了，所以也不灵了？关雪息再次拿起手机，依旧没有陈迹的消息。陈迹似乎真的受够了，再也不想哄他了。所以说，他在这分析什么该不该分手，纠结个什么劲啊？说不定在陈迹看来，他俩已经分了。关雪息半睡半醒地熬到天亮，起床后好好拾掇了一自己，快过年了，总不能垂丧气地迎接新年。午的时候，他和杨逸然闲聊，聊着一半杨逸然突然说，听说陈迹病了。关雪息一愣：“谁说的？”杨逸然：“老张今天有个什么助学金要审查资格，去陈迹家里了一趟家访。据说他早上去的时候，陈迹缠绵病榻，都没床。”

    关雪息：“……夸张了吧？”杨逸然：“谁知呢？我也是听我们学委说的，她也被家访了。”杨逸然：“你不知？你俩不会因为那天的事闹掰了吧……”杨逸然：“哎呀，其实说开就算了，都是兄弟。”杨逸然：“陈迹的格一直都那个的，你也不是不知。我觉得他是冲钱博去的，被挑起火了，肯定不是有意砸你场。”“……”关雪息没回复，跟不知者解释不清。他想着陈迹生病的事，心里猜测，陈迹应该是前天晚上在ktv外面冻病的。那晚零十多度，大风大雪，陈迹等了多久？如果他打门就没离开的话，至少有两个小时。关雪息心复杂。等这么久想什么啊？就为了等他来，亲怪气几句？还是为了在十二之前，把兼职攒了很久钱才买的生日礼送给他？可那天晚上，他没给陈迹送礼的机会……关雪息心里难受得，想当不知这件事，但没忍住，午四钟左右，他穿上大衣，门买了果，准备去探望病人。发的时候计划得很好，关雪息甚至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到时该怎么聊天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没面。但当他来到陈迹家门前，却莫名地打退堂鼓。能怎么聊呢？恋也是一场竞争，没有“并列 别离开我陈迹楼追人时能走能跑，全靠一气撑着。见到关雪息，那气就了，明明那么的个，材结实，站姿却似一张纸，风时直打晃。关雪息连忙扶住他，有无语：“你来吗？”陈迹：“我不来你不就走了吗？”他烧不退，躯是的，挨到时令人心惊。关雪息解开拉链，想把自己的羽绒服脱来给他穿，陈迹却不要，说：“怕你冻着。”“……”不要就不要，关雪息受不了这般推推搡搡你侬我侬，脸一沉，故作绝模样，一言不发地带陈迹回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