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62

    关雪息心梗又气闷，委屈混着心酸，低双手掩住脸，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傅洋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有慌张：“关雪息，你哭了？不至于吧……哎呀你别难过，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睡一觉大家就忘了，没啥大不了！生日也不是只有这一回，明年我们再——”“没有。”关雪息打断他，嗓音竟然很平静：“没哭。你去玩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傅洋走了，关雪息一个人在角落里窝着，直到散场。今天散场比预计得早，还不到十二。毕竟主人家不痛快，客人也难玩得尽兴。这已经是杨逸然和宋明利尽力场的结果了，否则打完架当场就得散。关雪息撑起笑容，把人挨个送走。杨逸然、宋明利和傅洋是最后一波离开的，他们提送关雪息回家，关雪息拒绝了，买完单后独自一人拿着两个大帆布袋，回包厢收拾礼。今晚他收了很多东西，大小不一的礼品盒堆满半张沙发。但这么多礼，却没有他最期待的那个。——陈迹竟然也不回地走了。关雪息委屈到极心里窝火，但现在气也气够了，他什么话都不想再说，只想回家睡觉。关雪息面无表地装好礼，给何韵发消息，告知自己很快就到家了，叫她别担心。他穿上外，提着礼袋走ktv大门。冬夜风急，关雪息一门就打了个嚏。零十度的冷风裹着雪，刀锋般刮过他的脸，为他的十七岁生日打上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句号。关雪息被冻红了睛。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虽然这件事好像不大，像傅洋说的，睡一觉明天就忘了。但他觉得他忘不了。想到这儿，他心里又有冒火，不想就这么算了。但他去找谁算？陈迹吗？关雪息意兴阑珊，突然觉得很没劲。这天气不好打车，他踏上人行，沿着路灯往前走。凛冽的寒风把细雪成了一丝丝白线，前方模糊的雪光里，似乎立着一熟悉的人影。关雪息定睛一看，是陈迹。不知陈迹是一直等在这里，还是离开后又回了，见他来，快步走近了些。“……”关雪息心里的火是一簇小火苗，颤颤巍巍，行将熄灭。但陈迹一现，它立刻烧成汪洋火海，关雪息脸一沉，转往反方向走，作势不理他。关雪息着冷风走了十来米，却没听见后有随而至的脚步声——陈迹没跟上来。他鼻腔一酸，呵的气到睫上结了层薄霜。关雪息只微微一顿，继续前行。拐过这个路，对街有地铁站，只是不知这个时间还有没有车。他越走越远，显然不打算回。陈迹突然在后面叫了一声：“关雪息。”声音不，风这么大，又散了些。关雪息佯装没听见，走得更快了。陈迹忍不住追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寒夜里终于有了度，是陈迹的温。关雪息的气却得更不顺了，他试图甩开对方，但两只手都提着礼袋，不方便太大的动作。陈迹用力抓他，低声问：“你往哪儿走？躲着我？”关雪息瞥他一：“谁躲谁啊？你自己的好事别推我上。”“……”陈迹明显是在冷风里久了，脸上血都被冻住，泛一冰冷的苍白。嘴有些涩，他抿了一，突然毫无预兆地低来亲关雪息。关雪息躲了一，没给他得逞，恼怒：“你神经病？”“是啊，我是。”陈迹冷冷，“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吧？还说什么了？是不是没少讲我的坏话？让你离我远儿？”关雪息瞪着他：“你别满脑被害妄想。是你打了人，还不准人家说两句？”“你不问我为什么打人？”“不用问我也知。”

    关雪息撇开脸，陈迹却冷笑了一声：“你知什么？知你的好兄弟趁你睡着的时候在你脖上摸，意y你？”他说话的时候盯着关雪息，意料之地看到后者微微一愣，脸上难以置信的神：“你胡说什么？你脑有病吧！”“你只会骂这两句。”陈迹不甘示弱，“你早该知我有病，同恋就是最没救的病！”“……”关雪息噎住，半天才说：“我不想跟你吵架，我疼。”雪夜的街上行人寥寥，关雪息绕开陈迹往前走。但他忽然有分不清方向，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奔着什么前。没走几步，腰间一，陈迹突然从背后搂住他，冰凉的脸贴在他脖上，一寒气渗骨里，像要把他一起冻死似的。关雪息听见自己上的骨响了一声，是被碎的前兆。陈迹问：“你相信他们，不相信我？”关雪息顿了顿，嗓音很低：“我相信你有什么用？连普通朋友都知应该在生日这天照顾我的心，但你不在乎。”“……”“你不得我过得不好，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快乐，是吧？”关雪息一字一句刀似的向陈迹，把自己今晚受的委屈尽数奉还：“你以前哄我的时候说得好听，好像什么都愿意为我。把我骗得喜上你了，你又不愿意哄我了，让我为你难堪，让我的生日过成一坨狗屎，还要装笑脸，让每个人都知，我过得很好！我不伤心！”关雪息费力地转过，一把推开陈迹：“你说了半天，连一句歉都没有，不会是在等着我给你歉吧？”关雪息提礼袋的手缩回袖里，藏起自己的颤抖。“好，那我给你歉。”他说，“对不起，陈迹，今天我就不该邀请你来我的生日，不该让你吃莫名其妙的醋，不该惹你不开心，也不该期待你的礼——好了吗？你满意了吗？”关雪息一气，临走前警告：“我讨厌你，别跟着我。” “你还要不要我？”陈迹被喝止，果然没有再跟着了。关雪息也没再回，转过路，拦到一辆租车，扬而去。这场雪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关雪息神恹恹，不想起床吃饭。何韵叫不动他，只好任他躺着，只叮嘱说，等会儿要他帮忙贴对联。关雪息这才意识到，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他昨晚睡得不好，了很多噩梦。凌晨惊醒一次，七钟又惊醒一次，醒来的第一反应是看手机，但并没有收到他心期待的消息。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其实也没有那么期待，只是觉得，这件事没结束，理应有后续。毕竟，他和陈迹还没分手。“分手”这个词突然冒来，关雪息愣了一。其实学校里早恋的人很多，他初的时候都有不少，那些人经常闹分手，甚至有的人这个月跟a谈恋，个月突然又跟b在一起了，年纪不大，经百战。当时旁观，关雪息觉得他们很幼稚，过家家似的，扮演爸爸和妈妈，惹人发笑。但当事发生在自己上，他才发现，幼稚是真的幼稚，难受也是真的难受。不，似乎难受的只有他。他认识的某些朋友分过好几次手，好像没怎么样。人家云淡风轻，不痛不，很快又谈一个。只有少数人反应较大，一分手就要死要活，拉着兄弟们哭嚎，像成年人一般借酒浇愁，但浇完也就拉倒了，个月也去谈新对象，转就把旧忘了。这正常，不然呢？难痛苦一辈？哪来那么刻的啊，谁少了谁活不去？合则聚，不合则散，连他爸妈都会离婚，然后各自找了一。想那些有的没的，纯属庸人自扰。关雪息握着手机发愣，心想，他和陈迹或许也是这样，不合就该散了。说什么一辈在一起、永远喜你，都是鬼扯。没人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承诺只对当有效。说不定一秒就有小行星撞地球，该死的都得死，去他妈的永远吧。但散也需要一个过程，那消不掉的剧烈绪正在关雪息的腔里拉扯，但他理不清绪，只觉得煎熬。其实侣吵架，对错从来都没意义，他只是想受到，陈迹特别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