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47

    “你还想不想谈恋？”宋明利意识压低声音。但压低也没用，陈迹那个位置太近了，听得到。宋明利有心虚。最近一周陈迹和关雪息形同连婴，一起吃饭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基本可以说是独享圣，把他和杨逸然都挤冷了。陈迹还摆一副“关雪息老公”的姿态。——不是宋明利非得使用老公这个词，而是陈迹对关雪息的所作所为味儿太冲了，嘘寒问不说，还有明晃晃的独占和一天打翻十坛的醋缸，瞎才看不来。不然他和杨逸然怎么会怀疑陈迹是gay呢？总之，宋明利虽然不，但受他影响，潜移默化地习惯了“陈迹是关雪息老公”这一离谱设定。现在他当着陈迹的面，劝关雪息去谈恋，无异于教唆别人老婆轨，搞不好容易挨揍。宋明利往陈迹的反方向挪了挪椅，试图在危急时刻增加自己逃跑的概率。但害怕归害怕，这个贱他要一犯到底。“张嘉瑜真的很好看，如果今年重新评校，我一定投她一票。”宋明利说，“你要不要追她？”此句一，三双目光都落到了关雪息上。陈迹似乎是故意的，不同他坐在一起，但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神不加掩饰，依旧充满威胁。他似乎已经计划好要怎样“惩罚”关雪息了，只等后者犯到他手上。那是一比独占还极端的绪，关雪息被盯得微微发麻，失措涌上全，握筷的手都有发。他突然理解其他人为什么对陈迹唯恐避之不及了。陈迹沉起来真像个疯，即使他暂时什么都没，却给人一一秒就会暴起行凶的预。关雪息被盯得简直奓，偏要和他唱反调，嗓音冷冷地说：“追啊，为什么不追？午我就去十班找她。”“……”关雪息说到到，果然去找张嘉瑜了。他从来没主动追过女孩儿，但也知行事要有分寸。开蓄一些，先好好见个面，攀关系，找找觉，确认自己真的想和她谈，再开始追求。他先找人借了一张十班的课程表，提前得知午第三节课十班上育，张嘉瑜大概会和女生们一起，课间就去cao场准备。于是第二节课一课，关雪息就来到了cao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边还跟着几个闻风凑闹的：宋明利，杨逸然，傅洋，伍睿源……赶都赶不走。关雪息被架在间起哄，难得地害臊了，想打退堂鼓。但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着也得上。今天天气好，太悬得而远，不似夏，不如冬凉，晴朗得恰到好。风也轻盈，不砂石，只掀起少女飘逸的发，带起一阵阵香。张嘉瑜就这样从男生们面前走过。不知是谁脸最厚，大喊一声她的名字：“张嘉瑜——！”接着，关雪息被一把推人群。陈迹独自倚在远的一棵大树，面无表地看着他们。从他的视角张望，能看见关雪息和那个女生的侧脸。关雪息在陈迹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是两样。虽然也骄傲，但不骄纵。更不可能昂对谁说“你是我的隶”。他被后那群没分寸助攻的男生一把推到张嘉瑜面前，女生吃了一惊，看型似乎是在问他：“找我有事吗？”关雪息笑得有尴尬，但一直在笑。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虚伪得要命。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女生有脸红，回了句话就转溜掉了。男生堆里一阵爆笑，关雪息被围在间调侃。他的脸也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气血上涌，只听他骂了一句：“啊，你们别他妈拿我开涮！”那群人笑得更大声了，簇拥着关雪息回教学楼。直到人走光了，陈迹也没动。他站在树的影里，盯着关雪息离去的方向，沉默了片刻，突然拿手机。他给关雪息发微信：-放学后我在篮球队休息室等你。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关雪息刚回到一班，把闲杂人等打发走。他盯了会儿屏幕，打字回：“不去。”陈迹的消息很快再次发来：-关雪息，你又想和我断绝关系？-因为我只能给你添麻烦，带不来任何好？-你不需要我。“……”陈迹上午还在耍狠，这会儿又来的了。关雪息的心也被他捶得时而轻一，时而重一，滋味酸涩，不堪忍受。陈迹说得很对，他只能给关雪息添麻烦，没有好。关雪息和刚才那群人在一起时只有快乐没伤心，但一看见陈迹就快乐不起来了，只剩无穷无尽的张和惶恐。陈迹是特别的存在。——特别糟糕。关雪息还没回复，对面又晴不定起来。陈迹：“早上是我不对。我听见那些话一时冲动，不知怎么留住你。”陈迹：“你知我什么都不舍得对你。”关雪息：“别说了。”陈迹：“好吧，你真的要和张嘉瑜谈恋？”关雪息：“这跟你有关吗？”陈迹：“……”陈迹：“关雪息，我也是会伤心的。”陈迹：“也会生气。”关雪息：“……你想说什么？”陈迹：“如果你持要和那女的谈恋，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关雪息微微一顿，陈迹的最后两条消息说：“反正你也不在乎。”“你就当我死了，互删吧。” 告白陈迹真的把他删了。关雪息打了一个问号发过去，微信聊天页面上显示“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关雪息打开qq。qq可以双向删除，“我的隶”从他的好友列表里消失了。“好啊。”关雪息先是愣了一，然后盯了会儿微信上的红叹号，噌的一声，心里的火就窜起来了。——他还没同意呢，陈迹竟然主动删他！什么意思？绝？不，陈迹显然还是在威胁他，只不过换了一方式，他就范。关雪息不一定吃，但一定不吃。他在心里骂了陈迹一百遍，脑海里绪化的词句拼命往外冒，例如：“陈迹你吃了熊心豹胆”“你本不愿意当我的隶”“骗我罢了”“终于装不去了啊”“算你”“拜拜就拜拜，我又不在乎”……是失控的，没理的，气愤之余还有关雪息绝不会承认的委屈。他脸一沉，心想：有本事你就绝，一辈也别来找我。关雪息心里不可自控地烧了一场大火，但脸上绝不肯显半分。他平静地上课，平静地放学。路过二班门的时候，杨逸然突然叫了他一声。关雪息脚步一顿。他单肩挂着书包，姿势放松地半倚在门上，神态闲适得好似没有一烦心事。他甚至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问：“叫我吗？”杨逸然收拾着书包说：“今天我去你家那边有事，一起走呗。”“好啊。”关雪息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