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香气 - 第29

    天刚蒙蒙亮，室光线不足，他如往常一般，躺着发了会呆，待脑稍微清醒一些，才去摸习惯放在枕边的手机。——竟然没摸到。关雪息一愣，脑海冒一串“我在哪儿”“我昨晚了什么”之类的疑问，半天才想起，昨晚他和陈迹一起去赴篮球队的约，后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被段绵的闺了一肚酒，是陈迹送他回家的……关雪息喝得断片儿了，有些不确定。连在真心话大冒险上答了什么问题他都记不清楚，但回忆到这里，他忽然想起陈迹昨晚扶他上楼的画面。现在陈迹人呢？走了吗？关雪息四一望，发现手机在书桌上充电。他毫无印象，应该不是自己的。他起床，打开房门。听见卧室开门的声音，一熟悉的影从厨房走——原来陈迹还没离开。他端着一个冒气的小碗，递到关雪息面前：“给你。”“这是什么？”“醒酒汤。”“……”关雪息很意外：“你煮的？”陈迹好像一夜没睡，也可能只是单纯醒得早。他昨夜的衣服没换，脸也如常，但不知为什么，心似乎很好，看向关雪息的神尤其有温度，听见问话了。“你竟然会饭。”关雪息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陈迹应了声：“我妈不好，我在家经常饭。”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私事，关雪息顺势问：“你爸呢？”“很多年前就去世了。”陈迹神平静，仿佛在说无关要的人，反而是关雪息手里那碗汤，更能牵动他的神经。关雪息喝了一，咽时微微一皱眉。陈迹顿时张起来：“很难喝吗？”“不，有。”关雪息了声谢，不吝啬夸奖，“你好厉害。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煮方便面和速冻饺。”“没关系，我就行。”陈迹说了句奇怪的话，但关雪息没有领会他的意。喝完汤，陈迹很自然地接过碗，拿去厨房洗了。“……”关雪息张了张，言又止，不知该说“谢谢你”还是“不用这么”。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陈迹今天的态度似乎和平时有不一样。“陈迹，你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吗？”关雪息跟到厨房里，试图打探。然而陈迹明显不想告诉他，避开他的视线，转去开冰箱，取早餐的材。关雪息不喜他这副故作神秘的模样，绕到他面前，挡住了冰箱。“你说不说？”关雪息仰起，底浮现不悦，“在我的地盘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他单手冰箱门——饭虽然不会，但添的本事一个俩，就是不让陈迹好好活。“……”陈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关雪息一愣，意识回。陈迹却握得很，同时躯近，把他圈在了冰箱和自己之间。“你什么？别犯病。”关雪息警告了一声。“明明是你犯病。”陈迹竟然学会嘴了。“……”太还没升起，厨房半明半昧，他隐晦的目光落到关雪息的上，几秒移，望向脖颈，以及更的地方。关雪息被这一看得发。陈迹在他的注视，结微微一，渴，说不话来了。气氛沉默得很诡谲。大约过了半分钟——从没有过这么漫的半分钟，陈迹压低嗓音，忽然问他：“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关雪息，但又摇了摇：“记得一。”“哪一？”陈迹盯他。关雪息想了想答：“喝酒？真心话大冒险，还有你送我回来。”

    “没了？”陈迹追问。关雪息被问得很不兴：“有事你就直说，兜什么圈？”“……”陈迹有失望，但也松了气。见他这般表，关雪息警觉：“你是不是背着我什么事了？”“唔。”陈迹的表略微不自然，半天才坦白，“段绵给你打电话，被我挂断了。”“哦……这个啊。”关雪息不怎么在意：“挂就挂吧，我和她没可能了。”“真的？”“什么真的假的，没可能就是没可能。”“你最好说话算话。”“……”陈迹的话越讲越不对劲，关雪息瞟他一：“关你什么事呢？得宽。”陈迹噎了，祭他的独门秘诀。“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关雪息，我不希望你和别人走太近，忽略我。”“但你不是我唯一的朋友。”关雪息很“渣男”地说，“上回我怎么讲的？你要照我的规则来，听我的，不许这么黏人。”“……”这句话有麻，关雪息无法想象他对宋明利他们用同样的吻也讲一遍，可在陈迹面前却不违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定是陈迹的错。关雪息试图把陈迹推开——他已经忘了自己被压在冰箱上，竟然能在这形聊天，他和陈迹之间必定有一个脑有病的。陈迹很合地放开了他。他让冰箱门的位置，陈迹没有回应那句禁止黏人的命令，一言不发地打开冷藏柜，取两颗，一小葱，一袋挂面。陈迹总是这样，突然就沉默来，不知是默许还是心里有其他绪。关雪息瞥他一，故意挑剔：“我不喜吃面。”陈迹停撕挂面包装袋的动作，问了句：“你喜吃什么？”关雪息有一万方法刁难他：“我喜吃你不会的。”“……”听了这句，陈迹忽然笑了。说来可能没人相信，这是关雪息第一次见他笑，开天辟地以来的一遭。陈迹笑得幅度不大，但以稀为贵。他可能也想搞饥饿营销，笑两秒就收敛了，转对关雪息说：“可我什么都会。”他说得认真，关雪息不信：“真的？那我要菜了。”“你。”陈迹顿了顿，“但如果没有材，我们就得去买。其实我面很好吃，你真的不想吃吗？”“……”他都这么说了，关雪息怎么会不想吃呢？但杠已经抬到这了，不选一个满级难度的菜给陈迹，关雪息觉得自己亏了。他犹豫了一，最终还是放弃：“算了，你煮面吧。”陈迹了，侧脸对着他，烧，切葱，刀功很不凡。关雪息收了玩闹的心思，盯着他饭的手看。陈迹的手不算好看，十指不沾的人才有漂亮的手，他不满足这一条件。他的手背略显糙，手心有薄茧。但是净，指甲修剪得整齐，五指修，很有力量。其实陈迹比关雪息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都成熟、锋利，但他上偏又有一低龄才有的傻，或者说某方面思维方式简单，显得他很钝。一个人很难同时到既锋利尖锐，又钝十足。陈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关雪息看得投，但煮面是个简单活儿，没有太多哨的步骤，陈迹很快就好了。面条煮得适当，盛两碗，一人一颗荷包，撒上葱，浇上汤油，香味顿时扑鼻。关雪息率先尝了一，不吃还好，吃了才觉到饿。陈迹却迟迟不动筷，只看着他吃，酝酿半晌，突然说：“关雪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什么？”“你怎么看待，那什么，同……”陈迹的话音途止住，不确定该不该说完后半句。“同什么？同学？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