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早就悄无声息地退去了,两人都不说话,殿便一安静了,只能听到窗外风雨大作之声。
直到皇帝喝完了粥,将碗放,贺星回才,“夜了,早些歇着吧,你这伤且还得养一阵呢。若是觉得无趣了,就去学校里看看。”
说到这个,皇帝猛地想起来,“阿姊,那个脚踏车工坊……”
“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在那里受了伤,就勒令他们关门的。”贺星回,“不过这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脚踏车上市之前,也须得经过各测试才好。”
皇帝立刻兴起来,“我就知阿姊绝不会那等因噎废之事!”
本来测试的工作不到他,是他抢来的,若因为自己受了伤,倒害得工坊关门,那就不好了。
“就别给我帽了。”贺星回站起,“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你早些歇了,别再折腾卫总。”
皇帝目送她走到门,准备开门时,才言又止地叫了一声,“阿姊……”
“怎么?”
“阿姊,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贺星回回过来,就在此时,一的电光自天空划过,连外面的夜幕都被照亮了,接着是“轰——”的一声雷鸣,几乎就在人的炸响,令人发麻。
……
电闪雷鸣,风雨加。
行驶在官上的车,好像也变成了江湖之的一叶小舟,被风雨来卷去,时不时就会混淆方向。
幸好这是新修的泥路,若是从前的官,这么一场雨来,估计遍地都是泥泞,车会整个陷去。别说是冒雨前行了,就是之后几日,恐怕都不宜行。
但雨太大了,只能看到周十步以的范围,别的什么都看不清,好像天地都只剩了前这一小块,叫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儿也被雨淋得睁不开睛,又赶了一天的路,此时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女使怀里抱着包裹,靠在车上,随着车颠簸,徒劳地躲避着从车上的窗来的雨,带着哭腔的声音也被雨冲淡得几乎听不见,“大人……早知之前……休息了。”
陆裳往车窗外看了一,眉宇间是始终未散的忧虑,天幕上时不时闪过电光,在瞬息之间将她的脸颊照亮,然后又熄灭。
忽然,一闪电现在了他们附近,将周遭照得一片雪亮。
接踵而至的雷声让匹受了惊,在“轰隆”的响声不顾一切地往前奔。车夫艰难地调整着方向,用尽了全的力气,才没让它跑官的范围。
陆裳重重向后靠在车上,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让受惊的并不只是闪电和惊雷,毕竟这一夜都是电闪雷鸣。应该是附近有树木被雷劈了,儿察觉到了危险,这才加速。
好在她的预计是对的,很快,远就影影绰绰地现了城池的模样。
烨京城的城门大厚重,在这样的雨幕之看来,更能给人一烈的安全。城门自然是关闭了的,双方在雨声里对着喊了半天,才沟通成功,城门开启,将他们放了去。
车的时候,陆裳一,差跌坐在地上,这才察觉到漫的颠簸给带来的影响。
有士兵从城楼上来查看文书,见是她,不由吃惊,“陆大人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烛火将陆裳被雨打的脸映得一片苍白,“奔丧。”
士兵一惊,连忙低去,双手将文书奉还,“大人节哀。”本来这么大的雨,他们应该留一人的,但既然是这事,就不好耽搁了。
“辛苦了。”陆裳收回文书,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车辚辚,很快就从瓮城之驶过,重新上了大。夜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城市似乎都熄了灯,在大雨之安静地沉睡着。车沿着大一直走到尽,快靠近皇的时候,往右边一拐,走不几步,就到了陆家的正门。
白的“奠”字灯笼挂在门檐,被风得歪歪斜斜。
陆裳从车上来,一早已被淋的白衣与灯笼呼应着。车夫已经叫开了门,她很快就被迎了去。
陆家主的灵柩停在正堂,守在这里的是他的。他的年纪比陆裳小两岁,面上还是忽然失去庇护的茫然,看到陆裳,也是吃了一惊,“阿姊……”怎么回来了?但这样问显然很不合适,看她的样就是回来奔丧的,虽然赶得急了些,也是人之常。
“我先拜过叔父。”陆裳说。
有仆人送上麻布孝衣,替陆裳披上。然后她才缓步上前,在灵前取了三炷香,于烛火上燃,跪来拜了三拜,起将香在香炉里。
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她才回到自己的院里,叫了,沐浴更衣。
陆薇得知消息过来的时候,陆裳正在喝药。她吓了一,“阿姊病了?”
“回来的路上了风,淋了雨,为免着凉,先喝药。”陆裳语气平静地说着,将一碗苦药一饮而尽。她是回来奔丧的,但奔丧只是个开始,这么关键的时刻,可不能病倒,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陆薇连忙捧着饯碟递过来,陆裳便取了一块在,“你怎么还醒着?”
“睡不着。”陆薇吐了一气,“不过阿姊回来,应该就能睡着了。”
她说着,往陆裳的床上一坐,有些忐忑地问,“我今晚跟着阿姊睡,可以吗?”
陆裳微微。
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为今天好了准备,可是事到临,心里还是难免生一个又一个的杂念,这时候,边有个人反而好些。
妹俩碰地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在陆裳的思绪都变得模糊起来的时候,忽然听见陆薇问,“阿姊,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
“满朝上,似乎都在猜测阿姊的心意。”皇帝慢吞吞地说。
他只是对政治不兴趣,又不是傻,自然不会什么都不知。而且大抵是为帝王的本能,边的这些暗涌动,也很难不被他察觉。每个人看向他的视线都带着这样那样的义,看得久了,也就懂了。
殿里燃着好几支蜡烛,虽然不及白日明亮,但在这个距离,已经足以看清对方脸上的表。
贺星回问,“那阿福你呢,你也在猜吗?”
皇帝的声音低沉沉的,伴随着一闷雷,但贺星回还是听清了,“我猜……阿姊在等。”
贺星回不由叹了一气,“猜对了也没有奖励。睡吧,不要多想。”
皇帝摇了摇,突然笑了起来,“在这件事上,阿姊也太瞻前顾后了些。不过我知,阿姊这都是为了我,不然……”
人人都猜贺星回有更一步的心思,人人都猜她究竟会用什么样的办法迈这一步,可是只有皇帝知,贺星回是在等,等他……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把一切都给命运,简直不像是贺星回能来的事。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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