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议了一些事,直到停来休息时,她才得到消息,陆裳已经回京了。
算算时间,这应该是收到信之后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贺星回知她为什么这么急,所以也不免关切了几句,还让人去陆家传了话,让她安心理家事,忙完了再。
一边盘算着该给她换个什么样的位置。
陆裳的任期今年本来就已经到了,半年就能回京,将这几个月省去,也没人能说什么。
不过这些,都要等陆裳理完陆家的事再说了。
陆家主去世,陆家弟们能回来的大都赶回来了,办完了葬礼,还有许多事需要理。第一件事,就是陆家以后谁来主?
所以葬礼结束,孝衣还没来得及脱,说得上话的族人们就都被族老召集了过去。顺便说一句,这些族老也已经换了一批人,所以陆裳和陆薇妹也在座。
而后自然就是推举人选了。
大多数人还是将期望放在了陆裴上。虽说他蛰伏了很多年,一直十分低调,可是秀书院山的份,陆氏的家主也够格了。唯一的问题是,他不在朝堂,甚至不在京城,这就很难在事的时候及时反应过来。
听到这里,陆薇不由举起了手,“怎么没有人推举我阿姊?要说人在朝堂,能够给陆氏带来最大的好,那谁都比不过阿姊吧?”
“这……”族老们迟疑,“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等事。”
“从未有过,今日之后就有了。”陆薇笑,“当今天,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也不少,我们陆家添上这么一件,也不过是锦上添,有什么不行的?”
族人们不由小声议论起来。确实,自从陛取了开明这个年号,是都开明起来了,也不差这一件。
陆薇又突然转过,将矛指向了陆裴,“大兄,你说,阿姊能胜任家主之位吗?”
第095章 神话
众人的视线都集到了陆裴上。
若是十年前, 面对这样的问题,陆裴恐怕早就恼羞成怒了。但现在,他却能平心静气地, “三妹的确比我更合适。”
他能平心静气,其他人反倒很难接受似的。
在他们想来,这对亲兄妹不打个天昏地暗,至少见了面也该冷嘲讽,为了家主之位一较才对。
这样, 他们也可以看看谁开来的条件更动人,再行选择。
“这……”有人开, “陆裴, 你才是家族费大资源培养来的继承人, 难不成这就放弃了?”
这话说得不太好听。
不过事实上,就像之前的表态,大多数人心里,陆裴依然是第一选择,甚至在陆家主去世之后, 他们之很多人都第一时间给陆裴写了信, 督促他尽快回京,但却没有几个人想过陆裳。
其一分人,甚至在看到陆裳的时候,心里都是吃惊的。
因为她竟然回来得比陆裴更早。
而现在, 得到他们支持的陆裴,居然主动把机会往外推, 就叫他们有些不兴了。
陆裴却很坦然, “我不过是个教书的, 又是一介布衣, 就算了家主,对陆氏也没有任何助益。何况我日后住在林州,也难以兼顾族。万一有什么事,也是远救不了近火。”
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总不能着他的,让他来当这个家主。
他看不上,不想,有的是人想。
可惜大多数有野心的人,并没有与之匹的能力。陆裴主动退让,似乎就只剩陆裳一个选择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没有人反对,却也没有声赞成的。
陆家还有今日的风光,陆裳确实居功至伟,可她毕竟是个女人,这个份,就让很多人难以接受。他们可以承认陆裳的功劳,可以让她手家族事务,但就是不愿意给一个名分。
换是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态度,少不了会生一气。毕竟这场面,好像她上赶着给别人送好,对方还要挑一挑似的。如果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而退,让这些人面对现实醒醒脑,知自己究竟有多浅薄。
但陆裳有自己的计划,不会为了这一时之气而改变主意。
反正现在的局势,她代表着陆家的利益,可陆家究竟能不能从得到好,可不一定。前这些鼠目寸光之人,终究会被这个时代淘汰,本无需她动手什么。
何况她也是真的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见,因为她在意的人,都已经认可了她的能力,也赞同她的选择。
她能及时赶回烨京,没有被排除在这场会面之外,固然是因为陆裳日夜兼程,途不敢停歇,但更是因为她收到消息比陆裴更早。
给她写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去世的陆家主。
当一个人走到生命尽的时候,自己大抵是会有些应的吧?于是他临终前写了这封无人知晓的信,通过邮政系统寄给了远在林州的陆裳,希望她能回来接手陆家。
陆裳既然来了,就不会让这件事现另一个结局。
“诸位心或许还有疑虑,不过没关系,咱们往后还有很多时间。”陆裳说着,取一枚印章,“家主临终之前,将这东西给我,我也答应了他,会承担起陆氏这份责任。今日,陆裳就任家主之位,谁反对?”
族人们又小小地喧哗了起来。
盖因陆裳拿来的那个印章,就是能够代表家主份的印鉴。他们本以为这东西会被族老们妥善收藏,等推选新家主之后,再由族老授予。谁知它居然已经到了陆裳的手里!
早知陆家主的选择是她,连印章都给了她,他们之前又何必反对?
几位族老脸更难看,陆家主确实提过让陆裳继任家主之位,却没说过他已经将印章都给了她。他们还以为,那东西应该在陆家主的遗孀手。
“既然没人反对,那看来是都赞同了。”陆薇第一个反应过来,几乎是起来,朝陆裳行礼,“家主。”
又一个族人站了起来。
然后一个又一个,最后只剩陆裴和几位族老。
而陆裴也站了起来,他看着陆裳,闪过无数复杂的绪,但又像般消失,最终只剩一片平静。
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这是他自幼被教导,迟早会承担起来的责任,并且他一度也已经迈那一步了,虽无家主之名,却可以主持陆氏的各事务。可是人生不会只有意气风发,还会栽跟。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承认自己不如陆裳了。
可是真的到了今天,又难免生一怅然若失之。
好在他的人生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也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份责任。所以此刻,除了怅然之外,又有一说不的轻松。
他低,叫,“家主。”
众人的视线落在了几位族老上,面对这样的“民意”,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不不愿地站起,说了几句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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