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钗黛]咸猪手,蟹黄酒 - 分卷阅读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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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你不是说诸事安排得妥当吗?不是把她托给刘姥姥了吗?那刘姥姥是极讲义气的人,既然应承了你,是再不会错的。难你竟趁着我不在,将香菱送到了别?”

    宝钗慢条斯理说:“你且莫要着急。香菱仍由刘姥姥照。这我并没有诳你。只是你仔细想想,香菱小时候,虽然也受过几年苦日,但养在我家的这两年,一直跟着我,吃穿用度,可有少过她的?她平日涂的脂粉,的,上穿的,哪一件不是上好的?不是我夸,就是外平常人家的小,穿的用的还不及她呢。古人常说,由俭奢易,由奢俭难。她这一两年既然是这么过来的,一时把这些都给抛开,哪里受得了?日里夜里还不知该怎么哭呢?再者你也知她模样生得好,乡间人都是敞开了门,时常走动的,论门严谨远远不及我家,若是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一时窥见,见她生得貌,动了什么不良的心思,又该如何是好?”

    那声音顺着宝钗的话细想,只觉得大有理,不由得惊怒加,恨声:“既然如此,你还由着她到乡去住?你就不怕她住不习惯,你就不怕她受人欺负?你……你安的是什么心?”

    宝钗由着那声音不分青红皂白吵骂,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锥没有两快的。凡事总要有一个取舍。我们家里吃的用的,自然比外间人家要好上许多。香菱在此,自然吃得饱,穿得,别人见她是我的丫,也不会刻意刁难她,若有不开的人要调戏她,那寻常人早被打了去。便是她服侍人服侍的不如莺儿妥帖,又只读书写字,并不活,我也纵着由着她,亲自教她习字,那些脏活累活只叫小丫去。只是她在我家,到底是为为婢的份,母亲有意抬举,一意想叫我那不成的哥哥纳了她,你又舍不得。如今住到乡,吃的不过是茶淡饭,穿的不过布麻衣,凡事免不了要亲力亲为,抛面的,劈柴烧火,担淘米,她从前读书写字的,如今也只有围着茶米油盐酱醋茶了。这些还都是小事,若被那无赖闲汉缠上,被欺负了也只有认了。只一样好,不用和我哥哥有瓜葛。你当日整日聒噪,一力撺掇着要我放了香菱,如今我受尽母亲褒贬,好歹合了你的意,你到底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那声音恨声:“既然你早看这些利弊,为什么不想个两全其的法,反倒害香菱受苦!可见是有私心!”

    宝钗悠然:“这可是奇了,我又不是神仙圣人,算得前因后果,能面面俱到、事事妥帖的。你也看到了,为了香菱的事,母亲差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呢,我若是事先想到这一层,恐怕也就撂开手由着哥哥纳香菱了呢。”

    那声音气急:“你——好狠的心!香菱那孩这般命苦,自幼离了爹娘,又被人卖到你家,你自该待她好些。”

    宝钗:“这话更是奇了,香菱固然从小坎坷,但一来怪那拐丧尽天良,诱拐幼女,二来该怪她家里看顾不周,所托非人。我哥哥买她时固然莽撞霸些,却也是了规矩付了价银的,她来我家后我待她也甚是客气,任凭你去金銮殿上评理,于于法我家都是没什么可指摘的。如今你嫌我哥哥不成,觉得让香菱妾是辱没了她,我私主放她走,并不要回价银,又送她银两傍,已是早尽过了分。难还要保她一辈荣华富贵、安稳顺心,才算不狠心吗?”

    那声音愣了一愣,还想讪讪争辩些什么,却见宝钗忽然将颈间那金锁摘了来,放在炕桌上,笑着向那金锁说:“阁形迹已。如今香菱都离了我家了,还寄在这金锁里什么?我家并无你要的东西。”

    第42章

    原来宝钗自幼和这个怪异声音相伴,时常得它耳提面命,实在是不胜其烦。何况这声音有的时候刻薄偏激,有的时候一味打击讽刺,于谋划策上倒是平常,偶尔天机,却也闪闪烁烁,极少说什么准话,让人反倒愈加为难。若细论这声音这些年来的功过,竟是功过参半,所幸宝钗自个儿有分寸,它的那些馊主意,未曾偏听偏信,否则必定贻笑大方了。

    若是单是这样,宝钗也就罢了。她从小本有怪病,有一无名毒,又常些稀奇古怪的梦,对这些怪力神的事早就是见怪不怪、听之任之了。可近来为了香菱的事,这声音着实撺掇得厉害,待到薛姨妈责怪了宝钗,它仍不不顾,只着宝钗照拂香菱,全然不谅宝钗境。宝钗心就有些疑惑,觉得它赖在自己旁不肯走,恐怕并非好意,只是借助自己力量偏助香菱,至于自己的死活,哪里放在它里心上,故而有意把香菱境说得极惨,试探它的用心。若是肯为自己考虑,也就罢了,若是不识好歹,一味叫嚣无法无天,必要设法寻它真,设法驱逐去,换一个清净。

    宝钗打定了主意,就派人暗暗察访,四打听奇人异士,又默默回忆儿时的事,苦思这声音现的前因后果,心就有些怀疑这声音跟她的金锁有关。她是个聪明人,又自幼博览群书的,很快想起儿时看的一本嘘佛神通的杂书,依稀记得上有个灵犀锁,式样似乎和自己这个金锁有些相似。猜想这声音许是寄灵其,故而能和自己以心音传声,沟通无碍。

    宝钗想至此,就暗暗地试了几次,有几日故意把金锁忘在卧房,果然那几日宝钗向莺儿茜雪等吩咐了许多事,这声音连个声响都没有,就连香菱那边传来了消息,它也不似往日般来指手画脚,可见是一无所知了。

    如今宝钗只将那金锁放在炕桌上,冲它扬声说话,仍不乏试探之意,半晌见房寂寂无声,心却也忐忑,只是面上故作沉稳。哪知这声音到底沉不住气,迟疑着:“你怎知的?”

    宝钗并不回答,一人一锁僵持良久,这声音方:“你却是错怪我了。我只是一心为你打算,见你哥哥和母亲,亏欠你甚多,才到这里帮你的,又同香菱有什么关系?”

    宝钗微笑:“阁这离间之计却是过了。我母亲、哥哥待我如何,我心自有数,不消你说。我知你必是香菱极亲近的人,见她生来坎坷,故寄,设法搭救。这倒也没什么,香菱本就是个极招人疼的,我怜惜她的心思,虽不及你,只怕也差不了许多,被你借力原也无妨。只是圣人有言修齐家治国平天,这修齐家却排在治国平天的前,可见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总要自个儿先站稳了,再慢慢助人的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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