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钗黛]咸猪手,蟹黄酒 - 分卷阅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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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料到这一节,闻讯大怒,:“你好大胆!真个把卖契给她了不成?”

    宝钗一向不习惯说谎的,这时只得老老实实说:“虽然她没有要,但这东西日后少不得要还给她的。我只是暂时代她保而已。”知若是拿了这个来,必然坐实了香菱逃份,若被官府拿去,只怕命难保,因此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拿了来。

    薛姨妈跟女儿摆了这半日脸,知她一定百般挽回,想来必然俯首贴耳,事事顺从的,想不到别的事还好,提到“香菱”两个字,仍旧是这么油盐不。当大怒:“既如此,我也不和你讲什么母女义。我自命人去报官。你若吃官司时,休要怪我无。”

    宝钗只默默泪,并不说话,也不哀求。

    薛姨妈一时发了狠,果真不顾母女亲,亦不顾王夫人劝阻,将香菱走失一事告于官府。宝钗闻讯,接连几日如坐针毡,知一旦被官府问话,传将去,于自己名声大有妨碍。岂料如今官府腐朽无能,官僚亦多糊涂办案的,因薛姨妈送来的状上未附贾家名帖,只当作寻常人家的事,先常规去地藏庵问了话。那地藏庵的姑们多半是和权贵之家有些瓜葛的,衙役也是知,也不敢细查,只胡看了一回,什么线索都没查来,草草以外省拐拐带女,定了此案基调。时拐人、人走失案件最多,卷宗足足堆了几屋,衙门哪里能尽数侦破,竟连来薛家问话都未曾,遂成悬案。

    薛姨妈又央了贾琏,在外暗暗察访,不过白了银而已,哪里察访得到?故而越想越是生气,薛蟠尚未说什么,她倒一连几天给宝钗看。这日忽然想起薛父在世时候的嘱托,命人将宝钗唤了,寒着脸将一个匣推给她:“你父亲在世时颇看重姑娘,生怕我这个当亲娘的委屈了姑娘,故特地给姑娘指明了嫁妆,言说我只有添的,没有减的。如今家艰难,一日不如一日了,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多给姑娘的,只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也不好替你收着,省得姑娘背地里说我霸占了你的东西去。如今还是与你自个儿保罢。”

    宝钗在薛姨妈提起嫁妆的时候已经是面上飞红,因知薛姨妈在自己面前一向百无忌惮的,她又是母亲,只得听着,待到听她说完了这一番意思,却是大惊:“母亲这是何意?纵是女儿错了,还请母亲念在往日的分上,饶了女儿这一回罢!”

    薛姨妈扔给宝钗的匣里都是薛父当年留来的房契,实际上却是薛家的几生意,一向由薛家老人打理着,是能生的金,若是经营得好,大有可为的,自薛父过世之后,日益消耗了。薛姨妈也知这是家人才不旺的缘故,也只得如此。如今宝钗私自放了香菱,行事逆了薛姨妈的心意,薛姨妈气不过,就拿这个法来折腾宝钗,料得她再怎么能,也是一个未阁的姑娘,孤掌难鸣的,帮衬着薛蟠看账本还可以,如何能理调度这一大片产业?少不得服,向自己求助。果真宝钗的反应在意料之,更觉得意,只是余怒未消,不肯应承。

    宝钗因想着未阁的女儿自己着嫁妆产业,说去毕竟不好听,尤其是这样一分,倒似分薄了母女分似的,故一意恳求,百般央告,见薛姨妈只咬了牙关不放松,只得悲带泪,捧着那匣去了。

    回到自己房细看时,却见那是一大叠地契房契,庄园倒也罢了,有三生意是必要遣人打理的,其有两在京,更是重之重。莺儿在旁边见了,却叹息:“当年老爷在世时候,指给姑娘的嫁妆足足有几十万之数,如今这竟连十之一二都不足。那些古董文玩哪里去了?面衣饰呢?连产业都少了一大半,夫人这是打算留了,好给媳妇孙不成?”

    宝钗见她满胡言,忙斥责她:“胡说!哪里有未嫁的女孩家先争起嫁妆来了?母亲这不过是在考验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把这些产业好,这已经是看我了。就凭着的这人手,我难都要了来,败在我手里不成!”

    莺儿撇撇嘴,很不赞成地说:“若不早些到姑娘手里,只怕这些产业,都被大爷败完了,到那个时候难姑娘还要大爷赔不成?我看以姑娘素日的行径,只怕是开不了那个,只得自认倒霉罢。”恨得宝钗只想用手撕她的嘴:“给你起名叫黄莺儿,却不说些好听的,单说这些丧气的话,倒该给你改个名字唤作乌鸦才好。”

    主仆两人苦作乐,闹了一回,宝钗遂静心来看这地契房契,见先前掌柜的跑掉的那间绸缎庄也在其,不觉蹙眉。莺儿在旁见了,忙问:“想来必是难以打理。如今不过是十有一,若是将来全一脑给了姑娘,可又该如何经营?”

    第31章

    宝钗听了,笑着用手把莺儿脑瓜敲了一:“小孩家家的想这些事什么?”又忙着将匣里的东西分门别类,诸事拟章程。这些日里她受薛蟠所托,常以男装门行走,探视家产业,如今既得了这些,更是加倍勤谨起来,带着陈义等家人前往巡视,将匣所涉的两产业,一家绸缎庄一家杂货铺打理得有模有样。

    薛姨妈原本是拿这个东西为难她的,不想反倒助了她的势,当也是心诧异,只得装作不知,每日里晨昏定省之时,只对宝钗淡淡的,常常视而不见,听之不闻。

    倒是王夫人在一旁看不过去了。王夫人一心想宝钗嫁给自家儿,是早就看准了的,先前见她拿大理压人,竟是滴不漏的,虽然称赞,心却亦有几分忐忑,生怕这样的儿媳主意太大,自己婆婆的不好拿。如今恰好宝钗私自放了香菱,纵然阖家皆知是薛蟠太过混账、怕糟蹋了人家姑娘的缘故,然以宝钗的事,往大里去说,就是不孝不悌。虽则贾府人都念宝钗为人好,并不拿这个事压她,传她的不是,但在王夫人看来,也算个不大不小的把柄,因此心反倒对宝钗更切了。

    别看王夫人如今常年吃斋念佛,一副好好夫人的样,当年未阁、在王家当二小的时候,却也是个喜拿主意的人,薛姨妈这个三小素来是被她压制惯了的。王夫人当就暗暗训斥薛姨妈:“我知你必是疼外甥的,如今不过外甥的一个妾跑了,外甥还没说什么,你就先埋怨起外甥女来了。她纵有不是,你也不该作践。本来是一件小事,你若不在意,这事也就这么结了,便是那些人们,也不好总提起。现如今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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