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物 - 分卷阅读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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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若司地府鬼气森森,不过稍有几分建构雄伟,乍看之,与京里那些名门豪邸也无多大区别。

    一勒缰一个急停,叶千琅翻,还未走几步,后那匹老一声昂首嘶,竟自倒地不起了。

    一路拼死疾行,边除却西风仅剩瘦,叶千琅静静看了这匹鼻息奄奄的老一晌,抛了一锭银给衙门的一个小旗,嘱咐:“好好葬了。”

    也不再与左右多作招呼,便径自跨了那扇朱漆大门。门外几个守卫见他现,个个如白日撞鬼又惊又怖,既不敢拦,也不敢不拦,只得尾随其后一同了大堂。

    除太师魏良卿与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堂上还有十余副面孔,稍有些脸的佥事、镇抚尽皆聚首,显是正有要事商议。

    “叶千琅?!”

    魏太师心不宽倒尖,一个瞧见这死而复生的叶大人,同是一副活见鬼的震愕之态。

    “你不是死了吗?”当扯着嗓尖声尖气,他虽不是太监,可行事作风倒像煞了太极殿上的九千岁,“你办事不利竟还有脸回来?木已成舟,新帝都登基了!”

    仅视对方为虚空,叶千琅一言不也不止步,径自只往前走。

    倒是魏太师难得机会能数落宿敌,已然一副兴犹未足的神气,又抢了两步至叶千琅前,伸手探上一探他飘飘的右衣袖,果是断了一臂,面上不由更显欣喜与轻蔑之,边尖声说话边戳戳:“养什么样的狗还得遂主人心意,一条残狗还跑回来摇尾乞怜,识相的就自己——”

    对方指带着些许狠力,戳得左肩略略一沉,叶千琅倒不动气,只嫌这些泼溅的言语吵得慌,眉间“川”字微现,也不待人把话说完便挥掌送劲力——魏良卿的功夫原也不弱,见劲风照脸而来立时侧闪避,哪知门前的手掌陡然一晃,迎虚击实,一招“雾锁云埋”竟直接拍在了他的右颊之上。

    这一掌虽只蓄了三分暗劲,却是实打实地在众人面前给了魏良卿一个耳光,打得对方耳登时嗡嗡裂,还骂些什么,可甫一张嘴便血脑儿地,又生怕掉满嘴松脱的牙来,赶闭嘴不言了。

    一掌卸了魏太师的威风,叶千琅微微一抬,瞧见原属于自己的位正坐着另一个人。

    此人姓田,因是魏良卿的心腹,待人皆以为叶千琅殒命西北之后,便被委任掌理了锦衣卫。

    一繁复、威势人的香飞鱼服,却是穿上龙袍也非太,一张脸獐鼠目,蠢钝不堪,俨然不过是个权座上的傀儡。

    叶千琅面沉似,瞧来甚至全无一吞吐的活气儿,只是一步步走近堂上主座,沉稳定,宛如自黑暗走向一线破晓时的光明。

    这姓田的原也是京官,不可能没见过这前一任的指挥使大人,偏偏叶千琅目布衣破旧,一脸尘霜,远无昔日那般不似凡人的华尊贵,便一时浑不识泰山,瞠目问:“你是谁——”

    叶千琅一字不答,狭墨黑的尾仅是微微一扬,左手已突举直——手极狠极快,不为攻敌机先,只为制敌死命,若说方才那式“雾锁云埋”还顾着九千岁的三分薄面,这招“慈航普渡”便再无一分理由客气。

    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可怜这姓田的甫上任不久,还没把这在上的位坐得些,已猝然被人拧断了脖

    趁着对方人未倒,尸未冷,又连环递三招,掌风着尸原地转上一圈,然而一圈未止,那官服已被剥脱来。

    抬手将其披在自己肩上,袍上图案正对众人,蟒形鳍尾,似鱼非鱼,凛然生威。

    原以为这王不见王的局面怎么也得闹腾一阵,不成想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尘埃落定。堂上的锦衣卫佥事、镇抚都颇谙官场上因时制宜、见风使舵一,一见事成定局,当即纷纷跪,齐齐行礼:“属拜见大人!”

    叶千琅迎光微仰了脸,又阖起睛,也不知是一路兼程实有些倦了,还是单单享受这官袍带来的风光荣

    天启七年八月丁巳,信王朱由检秉熹宗遗诏即帝位,年号崇祯。

    (三十一)

    魏良卿岂肯咽这一掌的屈辱,当一状告到了九千岁那儿,说叶千琅当众宰杀朝廷命官,须得一命偿一命。

    虽说侄总是亲过一个外姓义,魏忠贤倒也两不偏帮,先斥叶千琅行事莽撞,好歹也是一个京官怎地随随便便就给杀了?又怪魏良卿办事不利,此去西北大漠,没带回舍利倒也罢了,还把自己的同僚给丢了。

    魏良卿还唧唧哝哝不肯低,倒是叶千琅一撩袍角单膝地,:“厂公教训得是,千琅愿罚。”

    “你这孩……赶起来!”魏忠贤作势去扶,“你是死而复生,咱家是失而复得,这兴都来不及,还罚什么?”九千岁嗓尖尖细细与一般太监无异,倒生得一副眸、鹰鼻细颌的众样貌,而今人近甲,瞧来也没一分老迈佝偻,无怪乎当年熹宗的母客氏对他一见钟,非要结个对儿不可。

    一扶叶千琅的肩膀将他自地上拉起来,一双尾耷拉的定在了另一边,声音听来一咏三叹,颇似戏腔:“只是你这条胳膊,咱家是真心疼啊……”

    九千岁说心疼那就是真心疼,接连寻来里的御医与江湖术士,要替叶千琅将断臂接上,只是这断臂已久,来的人不单自己束手,还说就是华佗在世也得

    寻寻觅觅折腾良久,终究是寻了一位大明第一巧匠,说能以铁、铸造一支铁臂,另施机关之后接于半截断臂之上,再以脉息真气牵动,虽说不如真臂行动自如,倒也能弯能握,好过断了一臂。

    只是纯铁易锈,钢太沉,那巧匠人为铸臂所需的料直犯愁,却是叶千琅取了一柄轻利的剑给他,让他熔了即可。

    “这……这剑自何得来?如此熔了,岂非可惜?!”

    鞘一瞬即芒彩灿灿,耀,待再看一又见此剑仅浮着一层淡淡青气,敛而温,无疑便是集天地魄淬炼而生。那巧匠人虽识百剑却也心底犹然一震,心知自己一时失态问了一句不当问的,这指挥使大人既是人龙凤,府自然也是神兵名无数。

    “一位朋友相赠。”想了想,叶千琅又,“一位已经故去的朋友,留着它也徒生伤。”

    伤他的是那个人,赠剑的还是那个人,自此与恨两消,血与,这样的归宿方才圆满。

    那巧匠人动作也快,熔剑之后不过三日,便当真铸一支铁臂。

    魏忠贤视叶千琅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自是不容这臂膀再失一臂,特意安排了几位御医在场,听其一人讶然问:“这铁打的手臂……当真能使得?”

    “敢问大人要怎么使这条手臂?”到底是奇技巧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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