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 分卷阅读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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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等到了一句恭敬惊讶的问询——

    “先生,您是哪位大师的弟?”

    这样一句问话,开启了载宁闻志的时代。

    对方的份不凡,还背靠着说姓名就能震地三尺的门阀,瞬间为郁郁寡的宁明志打通了一条光明坦途。

    他只要用十三弦筝奏响十三弦筑的乐曲,就能得到称赞。

    他只要用三味线的拨,替代十三弦筑的竹尺,就能震惊日本乐界。

    本就是从国传去的乐,历经千百年,又在宁明志的手上重奏了国汉唐的遗风。

    汉乐府的谱曲声凄凉,浩然巍峨,又在日本筝、三味线的弦上,透着与众不同的敛冷清。

    有人闻之落泪,有人闻之怅惘,疯了一般询问:“它叫什么名字?”

    面对无数人的追捧赞叹,宁明志平静的说:“这首曲,名为《黄泉》。自《古事记》。”

    黄泉相隔,不改其志。

    生者怀笃,逝者息。

    一曲《黄泉》,从日本十三弦筝,奏响三味线,又经尺八、太鼓合奏,终是从遗音雅社的《汉乐府》,变为了载宁学派的《古事记》。

    宁明志作为载宁闻志,奏响失传古音。

    犹如千百年前,日本僧侣东渡而归,仿造着国传统的神话故事,创作了第一本史集,献与天皇一般,成为了开天辟地的载宁大师。

    可现在,载宁大师的双不能动了,手臂不能动了。

    他受到天旋地转,受到躯壳摔上病床,只能转动着睛,泪,在医生们的拼命抢救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你骗我。

    他才是真正懂得沈聆的人。

    他实现了沈聆没能实现的愿望,寻回了失传千年的旷世遗音,完成了在东海对面的国度,绝对无法完成的伟大事业!

    宁明志在“载宁闻志”的名声背后,是他和沈聆两个人的影。

    如今日本的文化艺术席卷全球,他载宁闻志在的事,就是沈聆期望渴求的未来!

    抢救室的大门闭,复又打开。

    载宁大师躺在病床上,带着输氧,脸苍白如死。

    “师父到底怎么了!”徒弟们的声音焦躁。

    医生的声音沉稳,“我们需要家属在场,虽然您是大师的弟,但是,我们想请静女士单独说话。”

    宁明志前一片灰白,他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但他神志清醒,躯沉重,不得动弹分毫。

    呼还在、心还在。

    可他的手指没法弯曲,脖无法转动,任由自己被推了病房。

    直到静赶来医院,他才躺在床上,睁着睛,听到医生说

    “静女士,载宁大师应当是痪了。”

    一阵低呼轻响,所有难以置信的视线都集在了宁明志上。

    宁明志瞪大睛,想大声疾呼,大声驳斥。

    他怎么可能痪?!

    扶他起来!

    然而,他的声音堵在咽,只能觉到一阵窒息。

    整个鼻腔来的氧气变得刺激又辛辣,痛得他前一黑,昏死过去!

    载宁宅邸变得十分安静。

    因为宁明志被送去了急诊,徒弟们都慌的跟去了医院。

    就只剩安安静静的仆从,一如既往的听着悠闲惬意的钢琴乐曲。

    “我以前很讨厌弹琴。”

    厉劲秋在黑白琴键上,快乐的随演奏。

    “但是现在,你让我弹上一天一夜的钢琴都行。而且,还好听。”

    他对自己糟糕琴技耿耿于怀,但是一首恣意狂妄的《伪君》和一首恢弘简约的《景星》之后,厉劲秋对自己的钢琴信心倍增。

    钟应坐在旁边,微笑看着他十指翻飞,耳边都是这位大作曲家的愉快心声。

    “主要是你心好,弹什么都好听。”

    说着,钟应也伸手,追着厉劲秋的旋律,来了一场黑白琴键上的追逐游戏。

    宽敞的八十八键钢琴,承载了两个人心灵相通的音符。

    只要宁明志不在,只要宁明志遭难,他们就能心愉快的四手联弹,一同回味那首直抒臆,痛斥小人的《伪君》。

    三天过去,钟应的生活安宁平和。

    他久没有见到远山来问候,就拿起了筑琴,认真拆弦。

    厉劲秋见过许多乐保养的过程,但他还是第一次亲见到钟应专注对待一张古老的筑琴。

    千年的时光,化作了一层层纹路,藏在了暗红木漆之

    筑琴不像十弦雅韵,浑遍布着蛇鳞纹和梅纹,倒像是不断的翻新刷漆,保护着脆弱的琴不受侵蚀。

    钟应还没将一张筑琴,完整的查看一番,就听到了轻柔的脚步,从院外而来。

    他转看去,发现一位陌生的女,穿着和服前来,眉目恭敬。

    “静女士请您去和室。”

    她似乎是静女士的亲信,来载宁宅院没多久,“她为您准备好了投影仪。”

    宁明志不过去了医院几天,载宁宅邸就静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钟应重新走的和室,仍是那些人,仍是那些景。

    然而,和室的主人却不一样了。

    宁明志目光呆滞的依靠在椅里,整个人无法维持面的坐立,变得面容猥琐,虚弱不堪。

    再不像之前一样,理直气壮。

    “他怎么了?”钟应好奇声。

    可惜,宁明志没法给他半回应,只能费劲的转动睛,表明自己神志清醒。

    “父亲在医院抢救之后,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静的声音依然温柔,耐心解释,“医生说他没有办法再自由活动了。”

    朗健康的老人,在大悲大恸之后突发倒,再醒过来已经不能动弹。

    脑淤血、风、血压,都是宁明志龄伴随的病症,冲刷着控制躯壳的大脑。

    钟应闻言,勾起嘲讽笑意。

    他视线落在宁明志丑陋脸颊,发现这人看起来时日无多,又偏偏瞪大一双睛,固执地想要说话。

    可惜,只能发低沉痛苦的呼喝。

    “父亲,您不要着急。”静的态度恭敬,温和说,“我知您想看沈先生的遗书。”

    骤然,咿咿啊啊的呼声,停了来。

    那双睛泛着光,透宁明志惯常的急切。

    “父亲昏迷之前,一直念叨着的事,我听远山和致心说过了。”

    载宁静已经有了载宁当家人的派。

    她视线一转,就能见到和室之外的亲信,捧了熟悉的木制托盘。

    见到手机,厉劲秋顿时活了过来。

    他急切拿回三个手机,神庆幸的声,“终于把我手机还给我了。嗯?居然还有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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