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 分卷阅读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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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曲家眉皱,一一检查自己手机里的信息。

    还顺便将钟应的手机递了过去。

    钟应拿回手机,并不急着开机翻看消息,反而问:“你怎么这么多手机?”

    “多吗?”厉劲秋一脸理所当然,“亲人朋友用这支,工作联系用这支,玩游戏续航用这支。”

    分工明确,绝不多余。

    他简单说完,赶促,“快,照片、照片。”

    钟应知他说的是什么照片。

    和室已经放大的投影幕布,宁明志坐在椅里手足无法动弹,睁着睛都想看的照片,也就只剩沈聆的遗书了。

    钟应垂视线,打开了始终保持充电的手机相册,很快找了熟悉的分类。

    上面照时间、所属人,标明得清楚。

    他开了“1947年沈聆”,就能在静的帮助,把那些小小照片,投放到宽阔清晰的屏幕上。

    宁明志看不清,自然有徒弟们贴心的为他念诵。

    “师父,这是静笃先生写的日记。”

    致心的声音柔和,声讲述着钟应熟悉的容。

    沈聆最后的日记,期盼着遗音雅社重聚。

    他用的是竖排繁,对于致心这样从小学习汉语、学习文的日本徒弟来说,读起来轻而易举。

    宁明志的视线模糊了,耳朵却清明。

    他受不到手脚的存在,仿佛躯都被走了灵魂,只能受到眶止不住的泪

    沈聆的最后一篇日记,竟然惦记着雅韵,惦记着去国的友人,都没有提及他半个字。

    短短的纸页翻过,沈聆存在的痕迹并没有完全消失。

    因为,在那篇日记之后,是半份手稿,致心沉默的停了声音,而远山视线诧异。

    “钟先生,这是什么?”

    他不禁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睛。

    钟应遥望投影屏,叹息说:“这是沈先生去世时,正在撰写的手稿。他还没能完成,就去世了。”

    那本份手稿,写的是载宁学派门弟能够一的谱录。

    以汉字偏旁首般记载的文字谱,混杂着他熟悉的指法,一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脑海里立刻就能回十三弦筝奏响的旋律。

    远山求证一般,低声问:“这手稿上写的曲谱,可是《黄泉》?”

    “《黄泉》?”

    钟应勾起苦笑,前没能完成的手稿,是沈聆临终前想要再次更改的《猗兰》。

    “如果说,这首乐曲就是送沈先生亲赴黄泉的乐曲,那可真是没错。不过——”

    钟应怜悯的看向远山,“它叫《猗兰》,是沈聆先生从汉乐府曲谱重新编制的新章,也是宁明志不断祈求我们奏响的乐曲。”

    求钟应、求樊成云、求林望归,求每一个来到日本的国人,不断重复的麻痹他痴心妄想的《猗兰》。

    那是宁明志误以为的友谊,更是令沈聆痛彻心扉的古曲。

    钟应盯着那半份手稿,:“《黄泉》倒是好名字,猗兰黄泉,恰如其分。”

    他轻松悠闲,远山却如遭雷劈。

    前写成于1947年的手稿,每一段指法都与载宁学派秘而不宣的谱录一模一样。

    师父说,那是日本古代的神秘乐谱,那是神仙留来的乐章——

    《黄泉》《天降》《》《御山》,曲曲皆是记载于《古事记》上,由载宁学派继承发扬!

    可是,他以为的神秘乐谱,似乎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这如果是《猗兰》,那么——”

    他还没能问《天降》《》《御山》,旁边呼呼的低唤,打断了他纷的思绪。

    年轻的弟,转过视线,就能见到自己的师父瞪大了一双睛。

    浑浊双不停泪,嘴颤抖张开,无声无息的呼唤他们的注意力,就像平时一样,说着:快念给我听!

    远山收起一腔怀疑,恭敬的遵从师命。

    “师父,投影上是半份手稿,上面、上面写的是《猗兰》的指法……”

    散托擘抹,挑勾剔打。

    远山越是念来,越是红了眶。

    他跪在宁明志的椅旁,将这些竖排繁的汉字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从他的音乐天赋里受到——

    这首乐曲,远比《黄泉》妙!

    然而,如此妙的乐章,断在了最后一个歪曲颤抖的复杂“摘”指上,似乎书写之人忍耐着极大的痛苦,最终无法继续去。

    骤然脱力的笔锋,宛如一位琴家失去时倒躯。

    远山心隐隐作痛,不能平静如常的对师父说:这手稿已经结束了。

    他年纪轻,拜载宁本家也不过十六年光景。

    但他能从这样的手稿和师父小心翼翼收藏的乐谱之,知晓曾经的往事。

    师父心心念念的静笃。

    是一位国的旷世奇才,他为载宁学派研究了《古事记》的乐章,成为了载宁大师此生无法忘记的挚友。

    他不知那是什么样的人。

    也许是沉默寡言,对日本传统音乐抱有尊敬的人。

    也许是天资聪慧,能够从文字寥寥的书册里发现日本音乐魅力的人。

    现在,面对前最后半份手稿,最后颤抖消失的文字,他终于认识了这位伟大的先生。

    这就是静笃。

    这就是临终之前忍着病痛,一字一字写遗音雅社最后的手稿,将腐朽躯碾碎成墨迹的静笃。

    “……”旁边低声的呼,带着急促的促。

    然而,远山浑颤抖,跪了许久才回应:“师父,已经没有了。”

    他泪如雨,终于明白了指法古老独特的载宁学派,《黄泉》由何而来。

    他也终于见到了一束微弱烛火,如何在遥远国的战年代,燃烧掉全灵魂,悄无声息的熄灭。

    和室之沉默寂静,载宁学派最后的秘密,在投影的照片之上昭然若揭。

    宁明志蜷缩在椅里,睛不停转动,再无人响应他的命令。

    唯独静泪,低跪于钟应面前,轻声说:“钟先生,我会尽快的整理所有遗音雅社的手稿,学文的录像,完整的送回清泠湖。”

    “谢谢。”钟应对于这位纯粹善良的女士,永远保持着激。

    他站起来,走到了丑陋衰败的宁明志边,声音清晰的说

    “我要回去了。”

    钟应的罪人,只剩无法动弹的躯壳,像是为他量打造的牢笼,尺寸绝佳。

    “我希望你继续这样活着。”

    钟应忽然就看他顺了,“因为比起死亡,你更应该好好享受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

    既不会打扰遗音雅社众人的死后安宁,也无法随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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