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 分卷阅读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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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缘声坐在那里,听着舞台上的演奏,想的却是冯元庆的教诲。

    他几乎就要在震耳的音乐里问声——

    “这是什么曲?”

    他的回忆却率先回答——

    “《猛虎行》。”

    钟应在古琴二胡合奏之,泠泠敲响的,是《猛虎行》的旋律。

    更是冯元庆教导贺缘声,不能屈服于权艰险,不能妥协于旁门左,一定要秉承信念的声音。

    贺缘声忘记了。

    他忘记了师父秉承的信念,他只记住了仇恨,恨那天不公,伤害了他最珍视的人。

    贺缘声孤零零的坐在礼堂,他的绪随着乐曲变得恍惚茫然。

    他对遥远的东方大地,充斥着怨怼。

    可是他为之鸣不平的人,却叫他:“向前走,去看光。”

    即使,那个人早已见不到光明。

    音乐扰了他的心神,编钟清晰的调,在一片纷杂芜之,缓缓改变了演奏的方式。

    它从一声一顿的旋律,逐渐连续成一段音。

    又悠悠闲闲的降低了音调,难以辨明。

    很快,古琴与二胡合奏的乐曲,恢复了最初的温柔和煦。

    好像一个人,走了猛虎低哮的山林,度过了艰难困苦的黑暗,视线重新开阔,见到了大地回景。

    贺缘声茫然的绪得到了缓和。

    他能听到蓝天,听到白云,听到无声的雨,一滴一滴地滋路边的野草。

    钟声轻柔震颤的钟声,不再是清晰的回响。

    的青铜乐起难以想象的柔和,宛如一阵千年前的微风,拂过一片草原,在无又缱绻的沙沙风声之,卷起了更为弱小的生命。

    贺缘声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去寻找钟应的动作。

    因为,除了动作,他无法确定这编钟还在演奏。

    钟槌轻轻掠过青铜钟,将它的响动,藏在了如沐风的古琴弦里,隐匿在了湖的二胡弦

    贺缘声必须很努力,用睛去凝视,才能受到若隐若现的旋律,才能找比风声还要轻微的声音。

    它细细碎碎,仿若细细碎碎的绒……

    不,更像是比更轻的动作,才能发的声音。

    在贺缘声的心,编钟就该气势恢宏、震慑四方。

    但钟应的演奏,偏偏在风细雨之,让他听到了青铜乐的温柔。

    他好像看到了无数拥有绒的小动,经历了久苦难的寒冬,从冬眠苏醒。

    它们招摇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在古琴铮铮弦乐舒展四肢,又在二胡连续快弓里足狂奔。

    柔刮过路边浑倒钩的苍耳,沾染上了许许多多糙的,让外壳保护的脆弱生命,得以去往想去的土壤。

    足蹄间沓的微微清风,又散了湖泊旁颤颤巍巍撑起绒球的蒲公英,让白皙胜雪的冠,飘向很远很远的前方。

    贺缘声止不住脑海里的想象。

    动们途径苍耳、蒲公英,似乎见到了更多更奇特的植

    它们都无声无息的散播着,就像在无声无息的传递着希望。

    樊成云指尖划过丝弦,依然在礼堂回旋。

    方兰手银弦,也随之弓,为这好的景,增添声笑语。

    唯独那庞大宏伟的编钟,声音清浅如、浅淡如风,始终令贺缘声想起那些微不足的植,在行着微不足的播

    有垂髫杨柳,迎着风,柳絮纷飞。

    有鼓豌豆,沐浴光,荚果四溅。

    贺缘声的睛,离不开钟应的动作。

    他甚至期望编钟的声音更清晰一些,更明确一些,告诉他这首曲到底想表达什么!

    贺缘声越听越急,越想越气。

    他急着想知这场音乐到底在演奏什么,他生气的猜测乐曲在讽刺他这个常居于国的家伙,不懂得国人的怀!

    当他忍不住想要声打断演奏的时候,音乐突然渐渐淡去。

    停留着柏辉声笑容的屏幕,被一个陌生人取代。

    他发稀疏、垂垂老矣,贺缘声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但他闭着睛拉开了手的琴弓,演奏了熟悉的旋律。

    可惜,屏幕上的老人,实在没有什么才华。

    旋律仍是《万家》的旋律,他演奏来,简直是突兀又刺耳的噪音!

    贺缘声皱着眉,恶狠狠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宁愿听舞台上抓心挠肺的演奏,也不想听一个陌生的老,糟蹋师父的曲谱!

    对方浑然不觉,沉醉的享受自己比拉锯好不了多少的乐曲,完整的奏完了《万家》最著名的弦音。

    放琴弓,他才睁开睛,缓缓说

    “我六十六了,拉不好二胡了。但是我年轻的时候,本来也拉不好。”

    他笑得见牙不见,“我还记得,那年考清泠湖学院都是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懂。是冯老师说,音乐是为了让人快乐,拉不好二胡,就学好乐理、通晓乐律,一样能懂音乐的人。”

    他笑声朗,视线真诚,“冯老师,谢您,我很快乐。”

    贺缘声愣在座位上,握着手杖发呆。

    他心隐隐有了猜测,又不能完全确定。

    很快,屏幕上再次现了一个陌生人。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同样拿着二胡,演奏了冯元庆创作的乐曲。

    这位先生的演奏,比之前的老人好了许多,听得专业准。

    优悦耳的曲短暂,他看向礼堂,笑:“我应该是冯老师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当时,他老人家都七十了,拿起琴弓,拉开琴弦,就像只有二十岁。”

    “那时候我就想,等我七十,我也要像冯老师一样,从二胡里找回我的青。”

    一段一段视频,带着这些陌生人对“冯老师”的回忆,现在礼堂大的投影幕布上。

    他们说,冯老师的乐曲,永远能让人受到希望与天。

    他们说,冯老师教导的乐理乐律,即使离开了二胡,也能受用终

    贺缘声见到了老年人、年人、青年人。

    他视线震惊的揣度着陌生人的岁数,惊讶的发现,竟然有年岁不过三十的人,认真的拿着二胡,演奏着冯元庆的曲目,说——

    我也是冯老师的学生。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冯元庆早在九十年代退休,最后一届学生的岁数,直至今日怎么也要超过四十岁。

    可是,他看到了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听了他们未经风霜的稚

    他们却声声,说着“冯老师”“冯老师”,仿佛真的是冯元庆的学生。

    贺缘声怒不可遏。

    他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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