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几万里 - 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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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温鸣摇了摇,“臣没有证据。盛浩元很谨慎,从来不会留任何证。他只亲将所有题目都告诉了我, 让我一定要记清楚。

    还说, 我要是觉得自己才学不足, 可以先把文章写给他,他那边会有人帮我修改, 我只需要把修改后的策论背来就行。当然,他也说过, 如果嫌麻烦,我可以直接背他提供的策论文章。”

    “陛,他毫无证据便血人, 妄图将科考题舞弊的重罪扣在盛浩元上,心思歹毒!”徐伯明还算稳得住,立刻疾声争辩,“想来,除了盛浩元,他立刻会攀咬老臣,说题目源在老臣,甚至还会牵连二皇!”

    谢琢站在咸宁帝侧,将所有人的神都收底。

    徐伯明很聪明,立刻将科考舞弊一事,引到了大皇与二皇抢夺储位的斗争上。

    一旦咸宁帝心生怀疑或顾忌,不全然相信温鸣的话,而是暂时将温鸣及涉案之人收押,就算只有一个时辰的空隙,也足够徐伯明安排,然后全而退。

    “哦?牵连到二皇?”咸宁帝的视线终于转到了徐伯明上,“阁老是认为,老大想夺储位,所以利用这个温鸣和这场制科,布了一个杀局,故意陷害他的弟弟,是吗?”

    徐伯明还没说话,就听温鸣:“并非这场制科。据臣所知,咸宁十八年和咸宁十五年,皆有舞弊发生,同样都与盛浩元有关。”

    他没有指名姓地说徐伯明的名字,只提盛浩元。但包括咸宁帝在,谁不知盛浩元是徐伯明的女婿?谁不明白,区区一个翰林院五品待诏,如何能拿到殿试的策论题目?

    温鸣这句话一,可以说是落了惊雷一片,场,已经有考生因为太过恐惧,昏厥在地,却无人敢动上一动。

    若接连三次科考都有舞弊存在,岂不是幕后之人已经成功且彻底地蒙蔽了圣听?或者说,仅仅只有三场,还是此前有过更多?

    咸宁帝靠着椅背,吩咐:“你继续说。”

    “咸宁十五年,臣于秋闱后来到洛京,因家贫,受到了盛浩元的接济,心甚是念。但没想到,闱开考前,盛浩元问我,是否想知考试题目,且向我保证,我一定会殿试。”

    本朝定制,殿试后,再不淘汰,只会据殿试的成绩,给所有参试的考生行排名和授官。

    温鸣嗓音哑,不是表还是语气,都没了多余的绪,只平铺直叙:“臣拒绝了,因为臣那时相信,以臣之所学,必然能上榜,不屑作弊。可是,臣落榜了。

    咸宁十八年,臣再次参加闱,倾尽所学,认为即使人作梗,亦不可能到撕掉臣的文章、抹掉臣的笔迹,但臣此次依然落榜,盛浩元特意前来告诉臣,臣之所以落榜,不是我策论文章写得不好,而是因为礼尚书以‘犯了忌讳’为由,让臣落榜。”

    一直默不作声的礼尚书吴真义双,差没能跪住,他刚想张,就被咸宁帝的一个神压了回去。

    咸宁帝吩咐:“让,你亲自去将温鸣的策论找来。”

    闱与殿试后,所有考生的策论答卷都会统一存放在一,用以调阅追溯。

    让弓着背,立刻:“婢这就去。”

    离开秘阁后,了几个信任的侍,匆匆去往博文阁。

    他的徒弟也在其,小声跟在他旁边,低声问:“师傅,可是了什么大事?禁军都动了。”

    “放机灵,想保命,就闭嘴,最好连耳朵也堵上。”

    让想起秘阁那个叫温鸣的举所说的话,后心一阵发凉。

    现在,不是真的有人在背后题,还是题为假、意图构陷是真,这件事都已经将阁老、尚书、皇和无数举考生拖

    并且,科举舞弊,无论哪朝哪代,都正正戳帝王的逆鳞。

    这朝廷,想来要又一次翻天覆地了。

    他不由唏嘘,或许咸宁帝自己也没想到,一次临时起意,信步看查,竟得了一句石破天惊之语。

    临时起意……

    想到这里,让脚一顿,又上打消了浮的念——谢琢没有动机。科举舞弊之事一,他这个新科探也会惹得一腥,且这其变数极大,不好把控安排,应当跟谢琢没多大系。

    摇了摇让想,果然是在里久了,什么都忍不住往谋里想。

    秘阁

    门时,天光从窗棂见照来,微尘浮卷。考场气氛凝滞,像是有漫过鼻尖,呼都凝滞费劲。

    他小心翼翼地将找的策论试卷呈给正在闭目养神的咸宁帝,轻声:“陛婢将试卷找来了。”

    “嗯。”咸宁帝接后,将泛黄的纸张展开看起来。不过几千字的策论,他看得很仔细,看完后,随手递给站在他右后方的谢琢,“延龄也看看。”

    谢琢双手接:“是。”

    等谢琢看完,咸宁帝抬抬手指:“递给吴尚书,让他也看看,过去了这么一段时日,说不定他已经忘了这篇策论的容。”

    谢琢依言将试卷递了过去。

    吴真义伸手来接时,指尖发青,颤抖不停,额角的发已经被冷汗了个透彻。

    谢琢状若无睹,什么话都没说,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炷香的功夫,咸宁帝的声音响起:“吴卿可看完了?”

    吴真义跪在地上,,颤着嗓音:“臣看、看完了。”

    “看完就好。”咸宁帝转动着翡翠扳指,问,“那朕就仔细听吴卿说说这篇策论有何不妥,又是犯了什么忌讳。你说,朕听着。”

    吴真义抖得筛糠一般,冷汗更是一滴接一滴地往

    当初评卷时,实在找不到这篇策论的错,他就给了个“犯了忌讳”的理由,将温鸣的名字剔走了。

    事本该在当时就彻底结了,谁能想到,这篇策论,竟然还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垂着,不断地朝徐伯明瞥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牙齿不由上战战,在指尖的试卷都被攥了褶皱。

    咸宁帝见吴真义久久不说话,没了耐心:“还是说,吴卿尚未将策论容看完,需要再看一遍?”

    这句话,仿佛将吴真义濒临崩溃的心态一刀戳破,他全,伏趴在地,涕泗横:“陛恕罪,陛恕罪啊,臣什么都不知,臣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臣什么都不知啊!”

    温鸣跪得笔直。

    他今早临行前,只用冰渣混着雪,咽了半个冷馒,现在,他腹绞痛,但听着耳边尖利的求饶声,他却很想笑。

    荒谬啊。

    曾在他的试卷上写“犯忌”批语的人,此时此刻,竟完全说不他温鸣洋洋数千近万字,到底哪一个字犯了忌讳。

    又是因为哪一个字,让他榜上无名,让他无缘殿试,让他穷困潦倒,让他的母亲和妻在他不知的时候,默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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