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当涂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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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从保安室里带了来。

    老东西被一个保安推搡着领到我跟前,他一步三晃,颤颤巍巍地来,一见我就认错似的低。而那个被他抓了一把的女人就跟在他的后,看着三十五六,脸上粉厚不匀,上姹紫嫣红,一见我就破大骂。

    “你爸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不要脸!家里没女人是吧?逮着谁都动手动脚,还脱啊!”

    女人生得丰满,嗓门也厉害,超市里购的人都被那不依不饶的架势引了过来,听她张一句“老东西”,闭一句“不要脸”。

    “要是神经病就该在家里拴着,来闹就不对了……”

    “看来儿也不是个孝顺的,否则能让老变成这样?”

    看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周围的人很快加了讨伐阵营,仿佛都亲见了一个嗜酒的老汉猥亵年轻女人——不怀好意的言语来自四面八方,我故作听不见,任骂声指戳,任笑声冲撞,只跪在地上埋打扫,一边抹,一边收拾玻璃残渣。

    老袁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可我嫌他大广众之给我丢脸,存心不与他目光接。估摸着超市经理还以为我偷懒,轻咳了声,悠悠然往老袁站着的地方指了指:“那儿呢,那儿还有不少碎玻璃呢。”

    当我清扫到老袁脚时,忽然闻到了一味儿,循着这味略直起背,我才发现他正两战战地站在我面前,那条一直从到脚踝。

    在众人的骂声,我爸失禁了。

    然后他就扯了扯我的发,见我望着他,便抖动两片涩的,小声辩白:“碰、碰到的……不是摸……”

    惨白的灯光照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他庞眉白,脸纹纵横,这样不知所措地站在这个地方,像一个被嚼烂了的笑话,像一被唾的痰。我看见老袁脸上有几血印,然后立即想到,该是那个女人自以为被摸之后,怒而兜了他几个嘴

    我的整副表在瞬间发,而后的女人仍扯着大嗓门在喊——

    “你们说这老东西是不是不要脸——”

    “你他妈也不掬一泡屎照照自己,就你这行,我爸摸你?”

    我站起直腰板,恨不能把天的污言秽语全吐她脸上:“你丫个老寡妇起心,老婊浪,看你这张月经不调的脸都知你旱了多久!一见男人就劈叉,可人都不啊!嫌你脸比母狗丑,嫌你腋味比母猪的还大,你劈了你男人的棺材板自摸还不够,现在又来讹我爸,那么大的脸你不嫌臊,我他妈都臊死啦!”

    “你再敢骂一句?!你他妈再骂我立刻报警抓你爸,你信不信?!”女人似乎被我激怒了,扑上来就要抓我的脸。

    也有自诩怜香惜玉的男人要替这女人,超市里顿时飞狗

    面对伸过来的拳脚,我只有一个念:死死护住我爸。

    突然间,有人在一团里喊了一声,如同了釜底薪,大伙儿都安静了。

    “黎翘啊!这不是黎翘嘛!”

    黎翘不知何时现在人群间,我讶异于他还摘了墨镜,亮份。

    “爷,你来了!你来了就好!”

    来不及发懵,我一把拽住老袁,半是本能半是狐假虎威,一个劲地往黎翘的后躲——

    到底是家喻晓的大明星,三言两语就把群激奋的大伙儿给摆平了。

    “结伙殴打他人的行为如何认定我不清楚,我不过想问大家一声,你们是打算跟我的法务谈一谈,还是过来和我合个影。”

    然后超市里的人就一拥而上了,黎翘从到尾不厌其烦,迷人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

    甚至还有人把手机递给了我,让我给他们拍个合照。

    从别人的镜里看去,这个男人是的一只鹤,真好看。

    或许是因为我佯装与黎翘沾着亲故,临走的时候超市经理没要我一分钱,居然还给我歉,哈腰的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扶着老袁离开了是非地,我只差没给这位仗义手的大明星当场跪,一路都在喋喋地德,他却沉着脸,一言不发。

    停在我的雪佛兰车前,想起刚才那群满足于与偶像合影的路人,我也忍不住掏手机,向黎翘请求合个影。

    没等来黎翘,我打开手机的自拍模式,自说自话地就去搂他的肩膀,可没想到对方突然对我手一推,我一步不稳,险些跌在地上。

    “为什么要跟我合影?”

    ,方才看这人的珠比寻常人的颜淡些,不是更温、更常见的琥珀,却是据傲森冷的烟灰

    这话问得突如其来,我全没想到这么个简单的要求会被拒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合个影,然后跟一个乘客说,你认识黎翘,跟他很熟,他地求你拍电影,然后你拒绝了?”

    “我……没必要这样说……”

    “那么,你就有必要自称是第十七届青舞赛的冠军么?”

    一句话让我由凉到脚底心,可腔里却莫名着一火。来人的视线太恼人,我便更狠地将这目光回去,一字一顿告诉他,我会舞,而且我得很好。

    面对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黎翘居然笑了,笑得艳光四,白牙尽,令人不已。

    笑足了之后,他说,第十七届青舞赛的冠军名叫杨滟,我跟她认识了很多年。

    “脚踏实地活着的人,即使逆境也不可悲,反倒是你这样的人——”意味的一个停顿之后,黎翘取墨镜重新上,抬手拍了拍我的雪佛兰,“好好开你的车吧,袁骆冰。”

    这个男人居然记住了我的名字,可我分明看见了他墨镜后的神,轻蔑夹杂厌恶,如同俯首鞋底一撮泥。

    离开前黎翘彬彬有礼地与我爸打招呼,叫了他一声“叔”,还嘱咐他当心

    五、押沙龙,押沙龙(

    我住的地方挨火葬场,换房的时候一没考虑吉不吉利,只贪图便宜,又信了介的鬼话,说这儿其实“闹取静”。

    初来乍到的我每逢殡便要难受,闹丧的锣鼓砉然响然,哭丧的人比锣鼓还能闹。

    时间了才明白,“闹与静”无关“孝与逆”,闹的未必伤心,静的未必不孝,多少养而亲不待,最后都变成了几家坟上孙来。

    于是我跟老袁说,你活着的时候我待你好,你死的时候我就不哭了。

    夜里扪了们心,觉得尚对得住它,自此日照过,心如止

    小区没车位,我不得不钱打了附近小区的业,好是不必担心停车被贴条,坏就是停车以后还得步行二十分钟。

    连天的雨总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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