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dao - 分卷阅读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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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声同声,‘异而相应,未见而相亲’。发行杂志的目的,与我们创办社团的目的一致,为的是普及艺术,寻觅知音,共同钻研,共谋步。”谢鲲鹏为社,兼优越,比起诗画双绝大才蓝靖如更加意气风发,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徐文约一笑:“哦,如此说来,你们的社刊发行,不必考虑盈利之事?”

    蓝靖如:“社刊还能有盈利?《同声》杂志现如今印了不到十期,都是阿鲲自己贴钱。”

    “海津一份小小的闲谈杂报,尚且盈利不菲,何况申城地方更大,民众识文断字者更众?如诗画类专门文艺刊,市面上罕见得很。若是好了,如何不盈利?”

    “不必考虑盈利之事。”谢鲲鹏接过徐文约的话,“如《六合丛谈》、《新拍案》、《广闻》之类,今日无女尸,明日怀少妇,不是大小私奔,便是如夫人扶正,不识字的贩夫走卒、歌女莺也要追着买,请人念来听。再不然像《国粹周刊》、《温故》、《复兴》之,古板守旧,成日着倒退二百年回去伺候皇帝的梦,发行量愈大,毒愈广,专供一帮捧臭脚的遗老遗少意/,亦不曾缺人捧场。《同声》当是一片净土,与上述各尽皆不同。我等既为雅志趣而集结,自当期待读者因雅志趣而汇聚。”

    徐文约见谢鲲鹏全然视钱财如粪土的慷慨模样,笑:“听君一席话,豁然开朗。谢先生评犀利,可见为此了许多功课。若不为盈利,只求扩大发行,岂非容易得很?减价便是了。各家报纸,多为三分五分一期,杂志最卖到一角五分。只要比别家便宜半分一分,自有人青睐。只是自己贴钱印刷,终非久之计。来日发行量上去了,还须寻思别的途径,获取项。”

    安裕容:“这个徐兄倒不必过于担心。谢鲲鹏家里有自己的造纸实业,辈亦十分支持他从事文艺事业,金钱上的支援想来雄厚得很。”

    谢鲲鹏面上颇为得意,话却说得谦逊:“玉先生谬赞,不过是自家几个小作坊。但家里对于我文艺,确实是全力支持的。”

    徐文约立时明白了。向来商贾之家慕风雅,支持弟结清贵之士,不失为一条终南捷径。更别说谢鲲鹏于新诗西画方面天资不凡,想必很得申城一些文艺界人士赏识。

    “哪里只是几个小作坊?前些日我们去参观了新近引的西洋机,堪称大开界。几位先生,如今江南市面上最好用的竹纸、尖纸、玉扣纸,都是阿鲲家里工厂制造的。”蓝靖如补充

    谢鲲鹏郑重:“家里虽然支持我,也仅止于金钱方面。为杂志写稿撰文,我们社同仁没有不行的。但印刷发行方面经营调度,却少个懂行可靠,能实务理的者。如蒙徐先生不弃,协助我等扩大《同声》之发行,激不尽。”

    徐文约原本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他将话挑明,正怀。遂不加推辞,几人就此详细商讨起来。最终商定,徐文约暂任同声诗画社发行,截至新年第一季度止,将《同声》由目前的社团改为面向大众之公共刊,每期发行量不低于五千册。谢鲲鹏一次给予五百银元资助,如到期发行量超过五千,则售价比例另外提成作为报酬。

    谈妥正事,众人皆轻松,继续吃喝谈笑。

    安裕容问:“肯钱买文艺杂志的人毕竟是少数,你们可知,销售最好的刊,发行量多少?”

    徐文约:“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以鲲鹏先前提及的《六合丛谈》为例,发行量约在十万余份。申城经济发达,文明昌盛,民众能读书看报者,可达十之二三。十万份报纸,相当厉害了。”

    谢鲲鹏虽有雄心壮志,却不至于全无自知之明,附和:“他们的是市井轶闻,自然广有受众。”蓝靖如赞同。

    安裕容:“《同声》既以普及艺术为宗旨,终不好太过曲和寡。否则只会叫众人望而却步,知难而退。便是价格再便宜,又有多少人肯买账?”

    徐文约、郑芳芷一齐。连一直听话不嘴的颜舜华也忍不住:“上一期《同声》才印来,我带了一本去学堂,同学大多都说看不懂。”

    夏新学学生虽只是些半大孩,真论起来,普通民众学识比得上这些半大孩的,恐怕尚不足十之二三。

    谢鲲鹏、蓝靖如一时默然。经过打官司一事,他们何尝不明白,艺术普及,尤其现代西洋艺术之普及,阻且

    安裕容一手支着挲,:“我记得当初你们为了赢那场官司,征集万人签名,在旧演武场树林挂西洋人画,阿卿还帮你们拉客来着……那主意便好得很么,雅俗共赏,一举两得。”

    安裕容说的,是当日旧演武场征集签名时,江南艺专学生故意在树林里挂上西洋衤果名画,引人好奇,不签名便不许人去观看一事。

    徐文约追问缘由,颜幼卿见两个孩在场,怕谢鲲鹏、蓝靖如无遮拦说得太过,赶忙给嫂嫂使。待郑芳芷找借带了颜皞曦与颜舜华去,方言解释。他是直接亲参与者,比之谢鲲鹏、蓝靖如幕后组织者,知得反而更多。纵然平平述来,亦引得众人会心大笑。忍不住瞪了安裕容一,不自禁几分嗔怪之意,反叫对方把神戏谑着递了回来。

    安裕容察觉他不好意思,转笑着继续:“价廉还须。毕竟是杂志,总不能得如教科书般艰涩难懂。譬如那之女神像,刊登介绍时不妨将标题取作‘西洋女惨遭断臂为哪般?三方争夺,孰料红颜终成祸!’还愁没有人掏钱买来看么?”

    自茜园一场沙龙商定后,直至学堂放寒假前夕,整一月时间,徐文约全力投“同声”诗画社社刊改版发行事务,与谢鲲鹏、蓝靖如等频频约见。

    安裕容颜幼卿的“玉颜商贸公司”舍了西药生意,许多事反而方便放开给外人,更兼有孔文致这个得用的店堂经理,倒是把郑芳芷给闲了。她在海津时便给《时闻尽览》正经过校对文员,如今重旧业,带着徐夫人黎映秋一,投文艺事业。两位女士用心之专,比起诗画社里江南艺专的年轻学,毫不逊。便是颜皞曦、颜舜华两个国生,一有空便随大人混在诗画社里,忙起来也能半个劳力。

    待得西历十二月底,学堂正式放假,连颜皞曦也搬去对角相邻的甲-3号,同母亲妹妹一定居在二楼,就住在徐文约夫妇楼,威妥玛路七号巷甲-3号洋楼便彻底成了《同声》杂志临时发行。至于诗画社沙龙活动,依旧还在茜园。两地相隔不远,众人差不多隔日便要来回一趟,把个艺术普及事业得如火如荼。

    西历元旦这一天,依照政府新规,商歇市,工厂休工,放新年假。

    申城冬季难得雪,雨却不稀奇。元旦日不凑巧,一场雨自旧年到新年,浠沥沥彻夜未停,寒。虽是假日,因了骤降的气温与恶劣的天气,街面少有人迹。上午八九钟,天仍然沉晦暗,室不开灯便瞧不清楚。租界区没有人家省那电费,各洋楼隔着窗玻璃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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