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抖抖,贴着门嗅了嗅,便开始挠门。
不多时,门上发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暴地砸了上来。
银绒吓了一,怂了飞机耳,但鼻后,还是继续挠门。
“来了来了!你娘的小畜生,老造了什么孽,养你这么个讨债鬼!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囫囵觉,来吧!”
雕房门自动开,就看到一个衣衫半敞的妖娆女人——那着装和银绒的红裘有衣钵相传之妙,都一模一样地着雪白的肩膀,只是女人艳若桃李,坐姿却极不矜持,她大金刀地靠在床上,旁边还躺着个昏睡的男人,闹这么大动静,竟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丝毫没被打扰。
银绒知这是自家师父的手段,也不在意,纵上床,一爪踩在那嫖客脸上,讨好地用鼻拱人。
可惜对方并不买账,东柳一把薅住他的后颈,往地上一扔:“好歹是个狐仙,别跟小狗似的,变回来!”
银绒落地的一刻,已然变回红袍少年,稳稳站住,龇一小白牙:“师父~”
“有事直说,困着呢,”东柳伸了个懒腰,“昨晚哼哼唧唧伺候了那冤大一晚上,可累死老了。”
银绒于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报喜:“师父,我找到炉鼎啦!”
“真的?好事啊。”东柳终于正起来。
“只是,不知他什么来历,受了重伤,徒儿怕一不小心把人采死,还请师父山帮忙医治。”银绒一五一十把雪窟谷的见闻和城牧秋重伤失忆的事告知。
“不妨事。”东柳了床,往红木圆桌走去,一边走,形一边变化,从柔弱的娘,暴成一位胡拉碴的年汉,被撑破的罗裙落地,化作几片新鲜柳叶。
东柳君是颗柳树妖,本无别,可男可女,他以女修习采补之术,在红袖楼挂牌修炼顺便赚钱,又以男去赌坊把这些血汗钱输个净,正是银绒那位不靠谱的恩师。
“不妨事,他什么来历,有多少仇人……龙不压地蛇!落到咱们手里,就是你的炉鼎,了完事!”东柳豪气地一拍桌,手上一枚黑玉扳指与桌面相撞,发一声刺耳的脆响。
床上的男人哼唧一声,嘴里喊着“碧玉姑娘”,东柳翻了个白,用柔柔的女声答应一句,便大踏步回去,掐住那嫖客的脖,嘴对嘴了一仙气,男人便重新昏睡过去。
“咱们继续。”东柳折回小圆桌旁,随手把玩着扳指,示意银绒也坐,“这人是你第一个炉鼎,为师亲自给他输灵力,再用些吊命的丹药,保证让他活蹦的。”
“……也不用太活蹦。”银绒忧愁地说。
“怎么?”
“完全恢复的话,他一定不肯同我双修。”银绒便把测试城牧秋元的事也和盘托,然后委委屈屈地问:“他为什么那么嫌弃我啊?我得不丑,连也光……”
银绒还是只幼狐的时候,便听着东柳和各客人的床笫声睡,一直觉得“双修”和吃饭喝一样正常,没什么可害臊的,只懵懵懂懂知若是有人“不愿意”,那便是嫌弃了,嫌弃丑、嫌弃老,嫌弃功夫不够好。
东柳也忍不住生气,真没想到徒弟第一个炉鼎居然不愿意碰他,这对媚妖来说是奇耻大辱,很护犊地骂:“那些人族修士就是矫!不用搭理。”
他难得语气:“多半是他自命清,不喜咱们媚妖碰他……”
银绒似懂非懂地:原来他不止讨厌我,还讨厌肢接。
“总之就是个炉鼎,咱们了就扔,别想太多。”
“还有啊,”东柳安完小徒弟,就摆‘亲师徒明算账’的嘴脸,“老规矩,师父我只力不灵石,你那炉鼎的丹药钱老可不。”
“……知。”银绒忧愁地叹气,东柳把他从没断的小团儿养到如今这般大,养育之恩如同再造,但也着实没有师父样,平生嗜赌如命,即便爷俩穷得快当,也要把灵石往赌坊里扔,不肯在别。
银绒便总是想方设法从东柳手里扣一东西来,他看着那枚漆黑泽的扳指,忽:“师父,这扳指看着有熟,哪里得的?”
“恩客赏的。”东柳戒备,“这是老的血汗钱。”
银绒:“不是,师父,真的有熟,跟我家炉鼎手上的扳指很像啊,该不会是同一门派的吧?”
“嘁,什么门派,附庸风雅而已。”东柳不以为然,“这是从太微境传过来的时兴式样,那边有有脸的都行,也不知是哪位大能带起的风。”
太微境的东西,就意味着“档”。
其实太微境幅员千里,里边不知有多少附庸于它的小门派和修真世家,东西不知是从哪门哪派传来的,不过,像琵琶镇这小地方的人都没什么见识,只要和“太微境”沾边,就把东西统统归类为“档”。
银绒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小妖,听到这话,很合地“哇”了一声。
东柳有得意,开始卖学识:“这是赝品,真的那一个还有个名字叫‘清心’,说是可以让人清心寡,主人一旦生了,扳指就会变得,以提醒人不能动念。”
银绒震惊地问:“为什么不能动?”
东柳:“有些门派认为‘清醪芳醴,者也;冶容媚姿,铅华素质,伐命者也’,以倡导弟们洁自好……所以这绝对是赝品,谁会着‘清心’到红袖楼风快活?”
“不过赝品也值钱,现在托‘清心’的福,墨玉的价钱翻了好几番,好兆啊,押上它,肯定能在如意赌坊捞回本!”东柳很宝贝地把扳指揣怀里,“走吧,在此之前,还得给你的炉鼎治病。”
“那他呢?”银绒回看那嫖客。
东柳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用理他,不到酉时醒不来。”
.
城牧秋怀疑自己不止被人所伤,还可能走火,不然为什么连自己的灵府都不去?且只要试图回想从前的事,便疼得要裂开一般,他试了几次,周已被涔涔冷汗透,依旧一无所获。
不知来,前途未卜,修为尽废,还要被只狐媚调戏折辱……
城牧秋只觉屈辱极了,不知为什么,他虽记忆全失,却依然保留着对妖族的厌恶,只要想到那个轻浮的狐耳少年,想到他就……可还没组织好痛骂他的词汇,就到右手拇指一阵灼痛,竟是手上的墨玉扳指突然起来。
正在此时,房门豁然被推开,传来那让他心悸的少年音:“师父,就是他。”
第三章
不知怎么,城牧秋莫名心虚,第一反应竟是把扳指藏起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东柳兴致盎然凑过去,一把攥住伤患的手腕,叹:“这个成真好啊!”
“这工,这材质,这雕纹……诶,怎么看起来有像小银绒的铃铛?”东柳奇。
不提则已,既然说起来,银绒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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