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女修采补术,男钻研卜筮堪舆,却算不牌九骰的数,问就是“算人不算己,算己死无疑”。回回输得只剩一条亵,还死不悔改,有了灵石还去赌。
可这一回,东柳却并没有立即去赌坊送钱,而是先回了红袖楼,变回女,打发了嫖客,便去“事妈妈”那里打了招呼,未卜先知地说自家徒弟过几天会来谋差事,老鸨满应来。
东柳前脚刚走,一个丰满挑的妇人便摇摇摆摆过来问:“碧玉家的小徒弟?那小狐狸还敢来?来了看我怎么整治他!”
老鸨:“银绒还是个小孩,你跟他一般计较什么?”
“孩?那小崽满肚坏!你不知他过什么。再让我见到他,非光他的!”妇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骂过银绒,又笑着从贴香样的储袋里掏几块灵石,给老鸨,“等人来了,妈妈把他放到我这儿,别的您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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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绒正忧愁地盘算如何赚灵石。
整个琵琶镇,乃至雪窟谷周围二三十座散修城镇全算上,恐怕都没有比他更穷的狐了,却屋漏偏逢连夜雨,要准备那么多价格不菲的药材。
对银绒来说,如今最容易赚快钱的地方就是红袖楼,只是,那地方他发誓再也不去的,去了少不得又要惹一麻烦,还可能被兰栀她们戏,想想就大。
罢了,舍不得孩不着狼,炉鼎是一定要救的,等修为提升了,要多少灵石没有?
银绒打定了主意,回到自己的小茅草屋,心渐渐复杂——为了给他治病,自己牺牲可太大了,得提前收回利息才能平衡。
于是,以为自己辈都是个废人、正心如死灰的城牧秋,猝不及防地被狐耳少年扒开了里衣。
城牧秋:“……!”
和媚妖同居的人没资格伤悲秋,城牧秋被迫振作起来,他虽修为尽失,也断了,可底很好,修结实,力气不小,竟一就夺回了主动权,一把攥住银绒的小臂,另一手裹住自己的衣襟,活像个三贞九烈的黄大姑娘,红着耳朵咬牙:“你这狐,又要什么!”
城牧秋个,手掌也大,银绒却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形,相较之,显得纤细幼,单凭武力是决计挣脱不开的。
而银绒又不敢擅自动用法力——万一加重伤势,救治的灵石还是他——于是就被自家炉鼎暴地扔到了地上,发一声听着就疼的闷响。
这蹲儿给银绒摔了泪,城牧秋也没想到小妖狐这么容易就被扔去,愣在当场,就对上银绒泪汪汪的眸。
和大多妖狐一样,银绒裂,尾微微上挑,可并不狭,反而偏圆,睛又大又亮,比起妩媚,更多的是憨懵懂,琥珀的大睛被泪珠一,加倍放大了可怜,让人陡生疚。
城牧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句话歉,但还没吐一个字,银绒已经着哼哼唧唧地蹭了回来,然后从脖上的“狗铃铛”里翻两颗丹药,是最便宜常见的百补丹,可补气血,促外伤愈合,凡人吃了能健,是他从牙里省来的。
“给。”银绒把低阶丹药送了和璧隋珠的架势,献宝似的托到自家炉鼎嘴边,“吃了对你的伤有好。”
这百补丹不知存了多久,上边还沾了一灰,看得城牧秋一阵反胃。
可他正觉得愧疚,便没矫,忍着恶心,就着少年的手一吞了。
而后就听银绒理直气壮地说:“现在呢?可以摸你了吗?”
城沐秋:“……”敢这破丹药还是“嫖资”。
银绒:“知你讨厌我,但我摸你是为了提升修为,你不知红袖楼的活儿多难,没有修为傍,很容易被欺负的,我赚了灵石,才好给你治病,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讲完了理,银绒又晓之以,把胳膊举到自家炉鼎前,试图让他疚:“看!上边还有你掐的手印儿呢!”
大约是太,所以容易留痕迹,那一截儿小臂藕似的,五个红指印视觉效果格外狰狞。
竟有一凌的。
城牧秋看着他,拇指上的扳指有了隐隐发的趋势,连忙别过视线,默念清心咒。
银绒却误会了:“原来你讨厌我到这地步。”连看一都觉得恶心啊。
“罢了,我们各退一步,就算觉得碰我恶心,你也先忍耐几天,我修炼得差不多就去赚灵石。”银绒,“虽说是我擅自把你救回来,可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年纪轻轻的,难真活够了?”
城牧秋竟没反驳,银绒一喜,再接再厉:“实话告诉你,我师父治伤的平一般,他不到的事,也许别的医修可以,但这些都需要灵石。”
城牧秋果然有了反应:“那便开始吧。”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吗?
失策了,早知一开始就说能恢复修为的事,免得费那么多。
其实银绒很能理解他,在这个弱的修真界,谁不把修为当等大事呢?他也是为了修为,才这样厚着脸缠着大佬,大佬异禀的天赋他已见识过了,心知日后若真刀真枪地双修起来,估计跟上刑差不多,不是为了修为,他才不愿意呢。
城牧秋已经闭上睛,放松了,大颀的青年修士,任君采撷的样,莫名的违和。
只是睑还在微微颤抖,修睫在鼻梁上打晃动的影,像屈辱也像隐忍——忍得脸都红了,额角上渗细密的汗珠。
……倒也不必如此吧?真没想到被自家炉鼎嫌弃到这地步,银绒挫败极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城牧秋悄悄将发的墨玉扳指退来,藏在了后。
大约闭上睛会让其他官更加锐,时间也拉得漫,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温微凉的手将里衣拨开,城牧秋忍不住屏住呼,就到一团……一团绒绒的东西?
城牧秋愕然睁开睛,微微收颌,视线移,就看到一个橘红团儿,耳背和四肢是漂亮的赭,肚雪白柔,整只狐噜噜糯叽叽,鲜亮顺。
没办法,既然他这样厌恶自己,那就变回原形试试,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对上城牧秋的视线,银绒张地鼻,耳朵向后贴在圆脑袋上,努力乖巧无害的样,揣起爪爪,看起来更圆了。
第四章
城牧秋万万没料到,银绒所说的“蹭蹭”是指这个,心里松了气的同时,却还生了微妙的不快。
说不上来是恼银绒戏耍了自己,还是……还是什么别的,他不愿究,面无表地望向小狐狸。
银绒忍不住又了鼻。
好家伙,连狐也不能接受吗?他到底有多讨厌我?
不过,再讨厌也不能退缩,这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炉鼎,到手的鸭怎么能让他飞了?总有办法让他放成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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