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想。今年国诞日连着秋假，一共放十天，洪鑫垚想必已经回家，不知
他家里的事怎么样了。兴衰起伏，史书上数不胜数，现实
随
可见。至于金钱权势，方思慎一向看得淡，因此他心底里觉得只要人还在，就不算什么。见过洪鑫垚一面后，猜测他父亲那里多
些钱，估计最后总能换得人
来，便不怎么着急了。这时候想一想，纯惦记。
第二天去疗养院看华鼎松，恰巧在走廊里碰见主
大夫，当场就被拦住。
“小方，你
好准备，拖不过这个冬天。”
方思慎
。站了一会儿，悲伤的
绪很快压
去。理智清楚地告诉他，有许多准备要，然而脑
里一片空白，不知
该些什么。曾经两次送别亲人，如今回忆，只留若
混
的画面和声音，程序上的
容
本想不起来。何况那时候有连叔一手扶持，几乎包办了所有实际事务。
老师
边唯一能够主事的就是自己，真到了那一刻，应该怎么办？
华鼎松早已移
看护病房。方思慎等了很久，才等到老师清醒。他知，这是老人家机能衰竭的表现。老儿认他，眨眨睛，拍拍一边枕，再把脑袋挪开一。方思慎伸手轻探，枕底有个薄薄的文件袋。
来打开一看，是一份经过公证的遗嘱。容极其简洁：一应后事均由学生方思慎负责理，所有个人财产都归学生方思慎继承。
从跟着华鼎松去银行开保险箱那刻起，这一切就已经决定了。方思慎看过遗嘱，红着睛，默默将文件妥帖收
书包里。
老笑起来，呲牙咧嘴指指自己鼻，意思是我还没死呢，然后摸助听
上：“秋节国学院来了人，看我还活着没有，问小白楼里的东西。倒是提醒了我，趁着还不糊涂，个
代。哼，这帮兔崽，这时候想起‘探望老教授’了，我呸！”
毕竟虚弱，话说得张狂，气势却大不如前。
几句话又得意起来：“我告诉你，压没人知究竟有些什么。当初没收的东西就是偷摸发还的，经手人比我老短命得多，死了怕有十好几年。谁问你都不要理，把自己喜
的先搬回去。郝奕若是回来，就在剩的里叫他挑几样。”华鼎松早年脾气更臭，毕业的学生都断了联系，最近十年，不过一个郝奕，一个方思慎。
“书太多你没地方搁，也可以考虑卖个好寄存到图书馆……”
亲祖孙也不过如此。方思慎便只是，听完了，贴伺候老师吃喝。
自此课题先扔开不，每天除去上课，间或回家陪陪父亲，就在华鼎松边守着。方笃之等国诞日一过，神采奕奕了院，光荣返回工作岗位。
秋假结束后两个星期，某天从
堂来，方思慎忽然意识到，一次也没在校园“偶遇”过某人，洪鑫垚竟似本没有回来过。
一旦发现这，立时就忍不住了，疾步回到宿舍，上网搜索消息。
…… ……
仿佛一夜之间，打开了某个封锁关卡，有关河津矿难及洪家的消息
涌而，惊得屏幕前的方思慎半天没能动弹。他再不通世务，也明白，事只怕……糟糕透了……
发生事故的是一家小乌金矿，遇难矿工二十几个，刚够“重大”级别，远不到“特大”档次。表面上看，与金银海矿业集团并没有直接关系。然而这家矿主是从洪要革手里转租的开采权，单凭这一条，就严重违反规定。矿难发生后，消息瞒了好几天，直到有人辗转
到首府晋
，才得以公之于众。谁都知，整个河津就是洪家的天，事能够瞒得住，自是洪要革一手遮天的缘故。
即便如此，事故本，与洪家还是没有直接关系。若无意外，无非是动用人脉，多砸几个钱而已。
方思慎并不知这里边的曲折，却能很清晰地
觉到，比起三个月前，矛所向，已经悄然转变。一场义愤悲的矿难渐渐落帷幕，而金银海矿业集团的税务及行贿丑闻，被大力推动，前台亮相。
方思慎望着满屏新闻标题，开了个文档窗
笔记，拿研究课题的架势，一条条细看起来。经过一番去
取
去伪存真、归纳概括演绎推理的工夫，又找相关法律条文研读几遍，最终得结论：只要媒报的偷税金额和行贿节大半属实，洪要革就可能面临现行法律规定的最严厉惩罚：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没收财产。
这个结论让他呆坐许久，才从电脑前站起来。也许新闻里说的那些并不完全属实，但也可能实比报来的更加严重。何况……方思慎如今也懂了，很多时候，属实不属实的，其实并不重要。
方笃之见儿没
时回家，便打电话来
。方思慎匆忙动，路过一个报刊亭，想起最近方院
照常上班，办公室里最不缺报纸，那么父亲应该早就知了，竟然一个字也没提。
“爸爸，洪歆尧家里的事……”
不等儿说完，方笃之便：“你也看到了？”
方思慎答得很小心：“我今天才看到。您说……”
方笃之放手里的材料，抬起：“洪家恐怕好运气到了。连地方官员都未能幸免，看这意思，怕是有人想把河津一锅端，重新洗牌。”
这话说得冷酷又无，方思慎呆了呆，才反应过来：“爸爸？”
方笃之不他什么表声调，自顾：“洪大少爷这个学，不见得还能上圆满。你也稍微注意，在学校别跟人多说。”
方思慎心里一阵刺痛。望了父亲半晌，撑着门框慢慢：“爸爸，洪歆尧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
方笃之不说话了。低沉默许久，才：“小思，了这样的事，你我都无能为力。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凭洪家的实力，就是倒了，也不至于山穷
尽。再说洪歆尧本人这几年一直在京里，应该不会受太大牵连。他是救过你，但咱们也并非没有回报过。他还年轻，又有能力，过了这一坎，以后要东山再起，未必不是指日可待。这会儿正的时候，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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