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风雅录(年下) - 分卷阅读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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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谁也凑不起这闹。将来有机会,再看能帮上什么忙吧……”

    方笃之泛泛地安着儿,心里却想:连媒都公开宣称是有人举报,洪家只怕鬼。两军对垒之际,偏偏后院起火,洪要革垄断河津乌金二十余年,想必早有无数双睛虎视眈眈,伺机已久。这会儿落井石趁火打劫,甚至赶尽杀绝斩草除,都不是没有可能。

    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厌烦绪。党提倡的举报制,每逢必要时刻,其显著效果便彰显无遗。方大院装病住院期间,他自个儿当然觉着是韬光养晦,落在某些人里不免理解为潦倒失意,就有那喜锦上添的,几封匿名举报信寄到了学政署教司监察。前些时候金帛工程审计复不了了之,才松了一气,不想这几封举报信又被翻了来,隔三岔五请方院说明况。

    好比厨房里的蟑螂,不时在前恶心硌应一,杀不光赶不尽,有什么办法?方笃之一面谨慎地应付着上面的调查,一面不动声寻找背后的罪魁祸首。儿面前,他自认还不到要代的地步,暂且瞒住。

    方思慎极少看见父亲摆这样沉的脸,站了一会儿,转回自己房间。无的话往往也是有理的话,在现实的世界里,百无一用是书生。然而知归知,对于父亲如此势利的态度,心里忍不住有些发寒。与此同时,他又非常确定,父亲之所以把态度摆得这样清楚,乃是于对自己的关心护。

    这样别扭着,接连几天没回家,在疗养院过夜。华鼎松神明显好转,方思慎来不及兴,医生就暗示他,回光返照而已,不过是两三天的事。

    这天刚课,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听诚实,方思慎奇:“师兄,你换号了?”

    那边答得又轻又快:“不是,临时借的。小方,你听我说,你爸爸这边有事,这两天可能不会回去……”

    方思慎心:“我爸血压又犯了?”

    “不是不是,教授好的,是,是工作上的事。有人说话,污蔑教授,我们正在合上级调查,可能会找你了解况,你可千万稳住,不知的就说不知,知的……”诚实停了停,咬牙,“事都有多面,你以为你知,其实不过窥蠡测,本不能算是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爸爸在院这个位上,办了多少大事,难免招小人嫉忌。你是他儿,这时刻若是都不站在他这边,只怕他要伤透了心……”

    诚实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在耳边化作嗡嗡回响。方思慎好不容易听明白话里暗的意思,莫非他在担心自己会“大义灭亲”么?

    定定神,问:“师兄,我爸他还好吗?”

    “还好。方教授的品格,上面也是信得过的。一切行政及学术职务照旧,对外只说去开两天会。”

    既没有公开,就是预留了回转余地。方思慎虽然不了解监察的作风,听诚实这么说,也稍微放心。

    “师兄,谢谢你。我爸的公事,我确实一都不了解,不可能说什么。”

    诚实还是啰嗦了几句,匆匆挂断。

    原本就沉甸甸的心,这时又多压上一块石,方思慎觉得腰好像有直不起来。既然父亲不在家,他也就决定不回家,潜意识里想以此躲开所谓来“了解况”的人。

    然而第二天午,他准备去疗养院,刚走校门,就被人拦住了。

    “请问你是方思慎吧?”

    方思慎看一,不认识。见对方一脸正经,便回答:“我是。”

    “能借一步说话吗?”那人说完,站到路边树后比较僻静的位置,很有耐心地等着。

    方思慎这时候已经想明白怎么回事了,老老实实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拐书店街一家茶馆。窄窄的门脸夹在两家书肆之间,不留神本注意不到。茶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那人在角落里的桌前坐,等方思慎也落座,从袋里掏印着徽章的证件,打开给他看看,又默然收起。

    “别张,只是向你了解一况,实话实说就好。”态度很温和,甚至还笑了笑。又招来服务员要了两杯茶,自己喝一,伸手示意方思慎别客气。

    方思慎没有动,抬:“您想了解什么,请问吧。”

    “听说你是国学博士?果然书香门第,家学渊源。”

    方思慎摇摇:“我爸爸的研究领域是文学文献,我的专业是古文字,和他并不一样。”

    那人微微一愣,笑:“都是国学,一脉相承嘛。听说方博士曾经参与甲金竹帛工程的研究工作?”

    没想到问起这个,方思慎虽然意外,但没有犹豫:“是。”

    “能说说是什么时间,负责哪个分吗?”

    方思慎边想边:“我是硕士第一年就开始跟着导师预备,那是共和54年10月。第二年,也就是共和55年,3月的时候,金帛工程正式启动。我的导师主要负责梳理秦汉简帛,我帮助整理民间这块儿,前后加起来,了两年半的样吧。”

    “怎么只有两年半,金帛工程不是去年才结题?”

    这番明知故问装腔作势,连方思慎都看来了,直直盯着对方,:“跟导师研究理念不合,主动退了。”

    那人也不再装去:“听说你发现了工程作伪的证据,后来却遭人诬陷,迫不得已退项目,所有研究成果都被人拿走,难你不想公布真相,洗刷冤屈?”

    因为带了警惕心,方思慎很容易便听引诱的意味来。

    他:“想。”

    “不如这样,你写份材料,我们可以帮你。”

    方思慎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那人被他看得有没底:“你可以相信我。我们只尊重事实和真相。只要你的陈述属实,就一定能还你清白。”

    这时方思慎开了:“刚才看您证件,是学政署监察的调查员。而竹简真伪,属于学术问题。我不知,原来国学领域的学术问题,归监察。”

    这话一噎住对方,方思慎却又接着:“学术问题,终究要在学术领域解决。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提请最学术委员会成立专项调查组,请权威专家研讨鉴定即可。但我个人并没有这个资格,以金帛工程的地位,至少必须三名以上本专业级教授联名,才能申请调查。您若真的肯帮我,不知能不能动员动员那些教授委员?”

    没有人比方思慎更清楚,最学术委员会本不可能接受这一申请。金帛工程把整个国学界都拉了去,转来这一,不等于自己自己耳光么?

    果然,那调查员期期艾艾几声,换了话题。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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