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风雅录(年下) - 分卷阅读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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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时,竟连着错了两次。

    洪鑫垚留在最后一个,熟悉的号码拨去,盲音一声跟着一声,那终于接起:“喂,哪位?”

    因为太过张,嗓好像被扎住了似的,方思慎第一个字居然没能吐来。

    那边声音大了些:“喂?请问是哪一位?”极其正经礼貌,带着隐约的试探。

    这样的洪鑫垚令他到陌生,不由得顿了一,才开:“这里是京师大学国学院教务,请问,”停一停,“请问,是洪歆尧同学吗?”

    那边没说话。呼在话筒渐渐同步,听见他说:“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9月30号午两在‘学而楼’201举行音韵训诂补考,请你时参加。”

    “好。”过了片刻,才问,“要带什么吗?”

    “请带上学生证和相关文。”

    “好,谢谢。”

    方思慎吐气,正要放电话,就听那边急急追问一句:“不知监考老师是哪位?”

    “补考人数低于二十,由本科目任课教师监考。”

    “啊,好,谢谢!”

    教了好几年课,方思慎一回盼起补考来。临到考前那天晚上,突然想起他肯定没复习,只怕本考不过。心底闪过一丝动摇,随即释然:毕业前还有一次机会,实在过不去,叫他重修算了,反正多学一也不吃亏。现某人撒泼打死乞白赖模样,独自对着试卷笑起来。

    第二天午,方思慎准时来到考场。201是个小教室,因为补考音韵训诂的一共不过八个。然而这个比例在国学院已经算相当了,像文学概论、当代经典之类科目,都是百分百通过。才到门,就听里边有人喧哗谈笑:“是兄弟就罩哥们一把,考完了我请客!”

    方思慎现,那几个学生都幸灾乐祸地瞅着洪大少。

    “方、方老师,”洪鑫垚一愣,旋即涎赖脸凑过来,“您什么也没听见,对吧?”

    就是这一挑眉一动,整个世界都轻松了。

    恍若置往昔某个人前相闲暇时刻,方思慎把手往后一背:“我应该听见什么?”

    “嘿……刚我们开玩笑呢,”说着,洪鑫垚拿起书包坐到墙角,“您看,我就窝这儿了,谁也挨不着,这可够清白了吧?”

    其他学生也嘻嘻哈哈找位坐好,抓考前五分钟念叨背诵。铃声响起,试卷发,教室里只剩“刷刷”写字的声音。

    之前焦心忧虑惦记思念,真见着人,闹哄哄腾腾在前活蹦,忽然就烟消云散,甚至有些不知那些沉重忐忑所为何来了。

    方思慎站在前边,悄悄看向洪鑫垚。本以为他定要熬枯坐两钟,不料正在奋笔疾书。明显变瘦了,五官无端锐利几分,看去反而更加成熟。此刻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答题,收起装傻卖乖嬉笑模样,沉着满是无法忽视的张扬跋扈,一忧郁气息也无。

    有一人,天生就是属弹簧的,压得越狠,反弹力越大,果然用不着别人心。

    洪鑫垚似乎应到什么,猛然抬。视线胶着片刻,冲讲台上那人招招手。他坐在最偏的角落,除了方思慎,谁也看不着。

    方思慎抬往前走,走了两步,意识到什么,从另一列座位绕过来,低装作查看学生答题状况,其实什么也没瞧见,磨磨蹭蹭踱到角落的位前。

    洪鑫垚从桌胳膊,抓住了垂在边上的那只手。顺着手指一往上缠,渐渐全包在掌心里,搓。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好似包着说不尽的柔密意,稠得令人窒息。方思慎只觉左手越来越,越来越,指掌间粘腻,竟至呼都有些不稳起来。

    冷不丁清醒,狠狠反一把,把手定地一往外,然后也不回地走到讲台,端坐在椅上。

    对老师来说,监考的时间本是最难熬的,方思慎却觉得这一场异乎寻常地快。提醒学生还有十五分钟卷,照例最后一圈巡视。洪鑫垚举手,他只好走过去:“有什么问题?”

    洪大少指指卷面:“写不了。”

    方思慎低一看,最后的论述题居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可惜字太大,直挤到最边上。

    “写背面吧,标清楚题号就行。”

    “哦。”

    方思慎正要离开,忽见他摊开左手,掌上写满了字:

    “别担心,你之前要我背的一个也没忘,肯定能过。别打电话,有监听。他们没拿我当回事,所以能回来上课。我爸还没放回家,我得忙这个,搞定了告诉你。你瘦好多,要多吃饭,好好睡觉。”

    方思慎看完,鼻微微发酸,冲他轻轻。就见洪大少一唾沫吐到掌心,在上蹭蹭,字迹顿时不见了。

    方思慎呆呆看着,莫名想到,他真要作弊,自己恐怕是抓不住的。

    第〇八七章

    共和六十一年国诞假日前一天,方思慎没课,忙了一整天课题,直到肚饿得咕咕叫才来。黄昏时分,办公楼走廊里没什么人,光线也暗,布告板上贴着的白底黑字一张大纸反而格外显。“讣告”两个字墨淋漓,一望去,仿佛哭泣的鬼脸。

    因为挂念着华鼎松的病,乍看见这个,方思慎心里不由自主就咯噔一。放慢脚步凑过去,默诵一遍:“我院古典文学退休教授叶遂宁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十月十六日逝世,享年七十八岁。遵逝者遗嘱,一切从简。参加遗告别仪式者请速与院办联系。联系人……”

    方思慎不是没见过德隆望尊者的讣告,相比之,这张寥寥数行的白纸寒酸到了极。望望冷清的走廊,明天就放假了,这个时候贴来,能有几个人看得到?他并不认得这位叶教授,如果退休后没有继续活跃在学术圈,不被年轻人所知十分正常。享年七十八岁,与华鼎松同年,这一让方思慎到更加凄凉。

    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惦着这事,又想老师肯定认识这位教授,不知关系如何,到底说还是不说呢?忽然脚步一顿,他想起来了,叶遂宁三个字,并不是完全陌生的,曾经夹在某些八卦秘闻当现在自己耳边过。

    他不是别人,正是在京师大学场边树林里指天斥地的夜叉王,大名鼎鼎。

    这么一个人,居然死了。怪不得前不久去跑步,清静得不习惯。方思慎想了想,决定不把这个消息报告给老师。到堂随便要了吃的,坐来心不在焉地嚼着。思绪纷延绵,不经意间想到,在这个质变换迅速而又彻底的世界,一代人逝去,那一个时代也就真正随之而逝,连追思怅望的凭据都灰飞烟灭,历史似乎到达了虚妄的新

    如此消极的念可能摧毁一切原动力,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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