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正妻 - 分卷阅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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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晃了晃,又突然,拿过放针线布包的扁竹篾,将那剪放在底,“小婢说句不该说的,你好歹对齐大人敷衍着些,便是那戏文里常说的‘虚与委蛇’也好,总不能太违着,我近日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得罪了他,他恼了什么事来……”

    尚月蓉低不声响,神冷然。

    察觉主不对劲,“可是齐大人不规矩?”

    “不规矩?呵……”尚月蓉冷笑一声,“你说得对,想想去岁应局,上哪一让人放过了,如今倒要这些姿态,当真矫。”

    那丫发红,先就哭了起来,“小,你别说这样的话,莺如听了难受……快别说了……”

    这等自轻自贱的话,亲近者听闻自然伤心,尚月蓉看见莺如这副样,起抬手轻握了她的肩膀,于是笑笑不再言语。

    主仆到了这样相依为命的形,自然无需赘言。

    三更的梆敲过,墙外仍旧是围得不通,这个时辰即便是有官位的都只能在贤良门南面的大门外等消息,只可惜墙里却是密不透风,各府的轿,来来回回火急火燎的,真如同那锅上的蚂蚁,车多拥,那些跟班听差的只能斜着来回穿梭。过了贤良门的墙,绕了个弯儿,却好似隔了一番天地,闹哄哄的声渐渐低来,平时茶膳房太监的西罩门里来一辆的蓝呢车。

    门便停住,上来两个人,前一个猫着,提着蟒袍边儿,后跟着一个清秀后生。

    的槐树边上停着一辆盖帘方的大车,车帘欻地一撩,跨的正是齐靳。

    穿着蟒袍的人上来就先行礼,“大人何必亲自劳动?今儿还有几家公都是小的派人去送,厚此薄彼,大人当真是为难小的了。”

    监四通八达,应酬的话要拐好几个弯儿,齐靳拱拱手,“公公哪里的话?承之至。”

    “哪里,哪里,”那太监引了后的齐斯向前,“齐二爷慢走,小的只等二爷的榜信儿。”

    “等有了榜信,让他亲自给公公谢。”

    “哦呦呦,大人当真抬举小的,大人赶的带回去,老夫人在府上定是等急了,小的里还有些事,就不耽误大人。”

    “公公请。”

    上了车,齐斯先就歪在座上,一日来已是相当疲累,他对着齐靳笑言,“大哥如今着实不同往日,连季公公都对大哥如此恭敬,愚弟所知,除了穆大人、大人的族亲,还有两广总督保荐的余青山,剩的就是愚弟了,当真佩服。”说完拱了拱手。

    齐靳瞥他一,不同他玩笑,“速回府上给母亲请安。”

    第22章 榜信

    一条御河往西面走,绕过一座三蝶翼石拱,再往北一条直通宣武门,夜里有禁,但官上的人从边门自无障碍,再往东靠过去,门房拉了调喊一声:“老爷回府!”

    丁祥已是在外恭候了,两人才跨车就快步走上报:“秦小爷派的人一过来,小的就让家兄往里禀过老太太,她老人家不肯安歇,说务必要让二爷到后院里见一见。”

    “这我自然是晓得的,话不必多说,先去瞧母亲要。”

    丁祥连连称是,左右一招手,两个小厮提了盏就往府里去。

    齐母屋里是母女两个,一张卉纹的四角方桌,齐母是有年纪的人,这等时辰是怎样也坐不住的,斜倚在一张藤靠上半眯着神,齐则拿了一张束腰委角的杌凳挤在藤靠和方桌间,一边陪她母亲闲话,一边翻着几页未寓目的诗草。

    丫来回消息,齐母费力地直腰,秦业他娘赶就来搭手。

    他兄弟两个一前一后从那屏后,见齐母迎了过来,齐斯先就上前搀住,扶着她挪回了藤靠上,他笑嘻嘻地说:“母亲尽歪着,儿劳母亲等候,心歉仄。”

    仔细瞧了瞧儿的脸,竟不像是折腾了大半日,气神还是老样,齐母心,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纳闷之际暼见齐缩在一旁,面上神很是不自在,她用略带责备的气说,“两个哥哥回来,你也不招呼一声?”

    自从闹了一场之后,齐尚未同她这大哥哥照过面,兄妹两个相视而立,齐自觉有愧垂去,她此时气焰全无,发的音调还有些颤:“二哥哥……”又瞄了一齐靳,她显得很是忐忑,“大哥哥。”

    三足香几旁立着的齐靳还没有应上,她二兄先就取笑起来:“呦,这倒是难得,接来这可是要唱一《将相和》,为兄的可要先回避?”

    一语破心事,齐先是错愕,之后更觉局促,正当为难之际,齐靳颌首示意,“夜,姑娘家当早歇。”

    话音落,齐面上的愁散去,她笑了,笑得异常愉悦,再加上两弯月牙拱了起来,益发让人觉得舒快,她是小孩,如今既不论亲,这一搭理她,前尘往事都抛却脑后了,一个人顿时松泛,笑盈盈地答,“我陪母亲说说话,如此也不会太累。”说完喜滋滋地去齐母的肩膀。

    老夫人见她兄妹芥稍疏,也很兴,从肩拉过女儿的手,仍旧仰瞧着儿

    齐斯见母亲状,贴地将一旁的小凳拉近,坐在首相陪。

    齐愁怀散去,往日的活泼劲儿又上来,扑在齐母背上,她向来好奇,就促着问:“快说,今日殿试如何?笔可还来得?”

    “你二哥笔可有不来得的?”

    “成日里也不见你用功的,亏你还住了‘适谦’,竟不知谦逊。”

    “待你兄了一等,了翰林,你便知我本事。”

    这里背着齐母了个鬼脸,“你就胡罢……”

    齐母听他儿这样说,心悬着的心稍稍定了定,不自觉地也跟着笑声来。

    “得的是什么题?”

    “息夫人不言赋。”

    “咦?这倒怪了,竟也是一个‘溪夫人’!”齐母虽也读书识字,却不知此赋的是秋陈庄公之女,有言“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她原是息国国君的夫人,后被楚文王霸占,成了楚国夫人,因自愧侍二夫,故而不同楚国国君相言,此赋便是由此而来。

    坐其他人是晓得的,但齐斯向来会听话也会说话,并没有直言其谬误,反而是顺着他母亲的意思,“对了,正因着如此觉得此题特为亲切,未正写起,酉正罢笔,一蹴而就,闲来无事,观场诸人之趣。”

    这话讨巧,齐母一听更是喜,呵呵笑得不住。正在这时外面丫笑着走屋,“夫人屋里的映月来送香粳米粥。”

    说完转去,跟着映月就端了托盘来,四个碟,一小瓦罐粥。

    “哟,正巧呢,刚说到你媳妇,这就来了。”

    原本还不觉得饿,如今瞧见了这粥真是饥火上焚,映月将四个碟摆上来,是一小碟咸,一小碟香酥鸭,一小碟香油蕨菜,还有一小碟拌茄,正是荤素相济,虽不丰盛,却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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