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风雨飘摇的一夜,就这样悄无声音地过去了。
白明轩曾经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可如今,他却成了被丢在原地的那个人。
皇帝离开了,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呜咽地逃了无人知晓的地方。可他甚至没有资格去寻找那个离开的人。
白家是为了保护他,才牺牲了自己的亲生儿。
白氏夫妇一生煎熬挂念,他们的孩疯疯癫癫地在野兽间艰难求生。
他若见了皇帝,又该说些什么?
那个被牺牲的孩,连名字都没有,无牵无挂,无留恋,本该富足安宁的一生因他而毁,却一心惦念着他,胡言语着要为他个不通人事的傻。
可他还能什么?
他不能求被牺牲的人解开心结,更无法再偿还皇帝一个安宁快活的过去。
他若再现在皇帝面前,只不过是徒增痛苦煎熬。
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同受,哪怕他们已经苦苦折磨了这些年,他也不能真的替皇帝分担半分痛楚。
愧疚至,却无能为力。
白明轩在蟠龙殿里坐了一夜,像是把自己的一生钉死在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城。
天亮了,白明轩起,他要去东先安抚那两个小小的孩。
一连数日,那日消失在大雨的皇帝再也没现过。
白明轩一个人走遍了京郊的山峦,甚至走了天堑山脉的腹地。
山脚是杨谂的故居,几十年前那个被凌到痴傻的孩,就是从这里走了无边无际的天堑山,顺着山脉一路摸索,最后走到了九和镇,从那边的山走来,呵呵傻笑着认识了他。
白明轩把能走的地方都走了遍,他知那野人肯定不愿再见到他,可他却挂念着那人的痛病,断了药汤会不会再复发。
一天又一天,转已过月余。
白明轩在东里教孩们念书。
两个孩都聪明得狠,见他心不好,就乖乖地什么都不问,依偎在他边背着新学的诗。
“笑说观荷早,曦映清池。枯叶染碧,茕茕犹一人……”
小团们眨着睛,嘟嘟囔囔地问:“母后,先生说这是一首思人的诗,可儿臣看不懂,这诗里既没有用离别的典故,也没提所思的人,儿臣所看,这就是一首写景诗。”
白明轩心酸涩,轻声说:“这首诗写的隐晦,你们还小,看不其悲凉孤寂。荷开的时候归人未归,所以才‘笑说观荷早’,并非真的未到看荷的日,而是他要等那个陪他一同赏荷的人。可直到荷的枯叶染黄了碧绿的面,他仍然孤一人。”
作诗的疏雨山人年少丧妻,一生诗词诉尽别离之苦,却又说得极尽婉转隐晦。若非心有相思苦念,又怎能真切会到其哀凉。
白明轩觉腹一阵翻,他匆匆扔书本冲了偏殿里,抱着污桶吐得天翻地覆。
孩们被侍女太监拦在偏殿外,害怕地哭喊着母后怎么了。
白明轩吐得满泪,颤抖着跪坐在偏殿冰冷的地砖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为什么只是了一次,就让他再怀上那个混的孩。
如今这样的局面,皇帝定不会再回京,可他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又怀上了孩啊……
白明轩绝望地想要哭一场,可小皇们还在门哭,哭得噎噎上气不接气,一声一声地唤着他。
皇们太小,又经历了太多无能为力的离别,他们害怕极了。
白明轩颤抖着慢慢站起来,去泪走向偏殿门,俯抱住两个哭唧唧的小团:“别怕,别怕,母后只是吃坏了肚。你们两个在这里哭哭唧唧的,还有什么皇的样?”
小皇们一左一右地抱着他,死都不肯松开。
大皇哭哭啼啼地嘟囔:“母后不许再吃冰过的西瓜了……呜呜……儿臣不许……呜呜……不许母后再吃坏肚……”
小皇也使劲儿:“呜呜……玥儿……玥儿也不许……呜呜……”
白明轩苦笑着领着两个孩往书房走:“不许哭了,咱们继续背诗好不好?”
小皇们抱着白明轩的胳膊搭搭边走边哭着背诗,怎么都不肯松开。
堆放杂的偏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一条,胡拉碴发蓬的野人呆呆地看着那一大一小渐渐远去的背影,颓废地使劲儿揪着发,也不知哪里更痛了。
夜,白明轩哄得两个孩睡觉,自己就在外间暂且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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