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朝官员私通匪寇,为之换盐、换粮、换各军需品,乃至兵、火,而这背后之人,竟是刘崇这位阁首辅。
老国公行事一贯谨慎,为免打草惊蛇,并未上报朝廷,只暗收集证据,后竟又发现这些人另有一条线直指北夷,暗将大把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运送关,讨好外敌的同时,攥取金银财宝,发着战财,而弃黎民于火。
之后贺老国公将事写信告知远在西北的萧让礼,他们拼尽全力搭上家命平定匪、驱逐外敌,又岂能坐视有人公然里通外贼、通敌叛国,俩人商议由贺家将已收集到的证据送上京,待萧让礼那边拿到更确凿的证据,再由萧莨一并呈到御前。
贺家离京已久,在京人脉单薄,亦无其他更可信之人,所以这事,只能由如今颇得皇帝青睐,时时有面圣机会的萧莨来。
萧莨翻着那些证据,眉越蹙越,许久,他一声低叹:“首辅此举,为的应当不只是钱财上的利益。”
贺熤讪然:“萧兄,难不成你也觉着,这祝家的江山,就要败了?”
无论是南边已占据好几个州的匪军,还是西北边虎视眈眈的夷人,这刘崇两面都讨好着,为的不就是怕有一日江山易主,他还能有机会苟活去。
萧莨微微摇,沉默一阵,问贺熤:“你曾祖父,可还朗?”
“就那样吧,”贺熤叹,“他老人家已近耄耋之年,还得心这些烦心事,可惜我又不争气,我那些叔伯还有叔祖们,一个个心怀鬼胎,曾祖父也没力他们……”
定国公府的况其实人人都知晓,虽嗣众多,但大多是纨绔,当真是全靠老国公一个人压着,只怕贺老国公一去,贺家就要四分五裂,江南亦会随之陷局。
萧莨不好再问,还想说些什么,忽听门外一阵窸窣动静,他眸倏地一沉,起至门边,用力拉开房门。
门外只闻秋风打着枯枝的声响,贺熤偏问他:“怎么?”
萧莨在门边站了片刻,重新将门阖上,走回榻边坐:“没什么,一只野猫挠门罢了。”
贺熤闻言一挑眉:“你这院里竟还有野猫?说来我这回来你这,倒见你这里跟从前是大不一样了,有有竹,还有那养的莺鸟,当真是有趣,你如今怎有了这份闲逸致?”
萧莨垂眸,目光落到面前气腾腾的茶盏上,雾袅袅而升,叫他的晦涩看不分明。
“……没什么,喜而已。”
贺熤笑了笑:“原来如此,说起来,我还未与你喜,原本去岁你成亲就该来与你讨杯喜酒喝的,无奈家诸事繁忙,实在不空来,听闻你的孩都已满月了是吗?”
“嗯,如今补上也一样,”萧莨淡,“这两**便在府上住吧,我叫人给你安排住,免得到奔波被人瞧见。”
“那也好,”贺熤说着一顿,好奇问萧莨,“其实我还惊讶的,没想到你最后会娶了怀王府的小郎君,这亲王府的郎君,当真有那般好消受的么?”
萧莨微怔,若是从前,他会与人说,雁停他很好,他是真心待我,我亦会真心待他。可现如今,哪怕是旧友一句并不过心的玩笑,他亦不知当如何作答。
祝雁停说是真心喜他,他信,可这样的喜太过浅薄,从一开始就掺着许许多多的算计。那日在万般无奈他答应祝雁停帮他,但当真要违背祖训,置全家人命安危于不顾之事,他却又无论如何都不到。
祝雁停在欺骗他,他亦在欺骗祝雁停。
这样的僵局拖得一日是一日,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愿想也不敢想。
正屋里,阿清走里间,到祝雁停旁低声禀报:“郎君,方才派去探听消息的人差被大人发现了,大人十分谨慎,一动静就门来看,我们的人连个大概都没听清楚,只隐约听到他们似乎有提到首辅大人。”
若非萧莨向来不喜人在书房伺候,他们的人估计连靠近都难,饶是如此,也只听到了隐约几个字而已,再多便没有了。
祝雁停抱着儿倚在床,轻了小娃娃的手心,神微沉:“与刘首辅有关?”
“应当是的。”
闻言祝雁停心思几转,想来想去也猜不着到底是何事,却不能不引起警觉,能叫定国公府的人亲自赶来京说的,想必不会是小事。
“你派个人去王府……”祝雁停话说到一半,改了,“罢了,只怕你前脚派人去,后脚就被他给发现了,去拿支笔和纸来,再喊只莺鸟来。”
阿清麻利地去办事,不消片刻,便送来祝雁停要的纸笔,祝雁停提笔简单写事,将字条卷起,牢牢捆到莺鸟的一只脚上,再由阿清放飞去。
完这些,祝雁停心稍稍安定些许,低亲了亲儿柔的面颊,轻声喃喃:“珩儿,你父亲还是不肯帮爹爹,……爹爹该怎么办?”
小娃娃无意识地着他的手指,祝雁停心一,再次亲了亲他。
书房。
贺熤喝着茶压低声音问萧莨:“这事吧,我曾祖父一贯不许我议论,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在京,消息应当比我灵通得多,你觉着,如今皇太弟没了,日后谁更可能登大位?”
萧莨抬眸望向他:“你是如何想的?”
贺熤犹豫:“之前只有一个皇太弟倒好说,现在可是有三个皇,不过这三位小皇的王府都不怎么显,最年的偏偏又是份最低的郡王府来的,听闻陛也没让他们与那些后娘娘们沾上关系,每日只圈在一块念书,并未看有再立储之意……”
萧莨神淡淡:“你何必忧心这些,无论最后登上大位的是谁,与你们定国公府又有何系?你们不也向来不掺和这些事么?”
“我曾祖父自然不会掺和,”贺熤摇,“他老人家向来不屑搞这些,可我家里其他那些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只是现在曾祖父还在,谁都不敢明着什么,一旦我曾祖父百年,说不得他们就要各自押宝站队,至于我……”
“你如何?”
贺熤的神有一丝微妙:“我也不瞒你说,我是个无甚本事的,待我曾祖父走后,兵权不可能落到我手,我能保住定国公府必不容易,我总得为整个国公府考虑考虑。”
“真为定国公府考虑就别贸然什么,”萧莨劝他,“三思而后行。”
沉默许久,贺熤幽幽一叹:“我若是有你一半本事也不至于如此,你还有了不起的父亲和兄,我们贺家,可是什么都没了。”
第42章 暗箭难防
怀王府。
祝鹤鸣盘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个一对玉石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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