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拖油瓶 - 第五十五章

    但是陈珪当着太殿与六皇的面儿，已经明言自家以绩效考之法理人之事，又云兹事大，因此间举措皆为宅妇人所想，尚且未曾见有成效，所以不敢擅自言。还请太殿暂且捺一番，以观后效……

    这次被打发的才之，就有两家是尤老安人的心腹人。明仗着老太太的信，在外无所不为，差儿了人命的。尤玉因此将人撵尤家，尤老安人纵使不舍，也没脸面向儿讨儿。今见了陈氏过来请安，愈发尴尬难堪。

    这潘佑梁乃是尤老安人的陪房潘嬷嬷的大儿，今年已是四十往上的年纪。从小儿跟在老爷旁陪读。此前一直着尤玉外书房的事儿，兼任府上的二总。于外的际往来也是门儿清。前些日陈氏打发人搜查尤府众事买办的罪证，这潘佑梁虽有些贪墨之弊，但外却不曾仗着主的势力欺压百姓，作威作福的。单只这一条，本也算是好的。何况他在老太太和老爷跟前儿都有面，让他继任尤府大总，不但是理之。也讨了老太太和老爷的喜。

    诸位皇见状，少不得相视一笑，一一拱手作别。

    目今且说尤玉因外事买办们贪墨开销，又打着主人的名号横行霸，罔顾律法，致使他官威名声受损。大动雷霆之余，着实打发了好些才。腾来的空缺自然要挑拣更老实忠厚且伶俐当差的补上。

    如今掌宅的便是陈氏，何况尤玉之所以大动无名，皆因陈氏一番筹划。诸多人们见此景，不免又惊又怕。更贪恋着上位的际遇，为混个脸熟儿，自然常来孝敬陈氏些东西，或不时的请安奉承。陈氏先还无所察觉，过后明白了，倒觉好笑。思来想去，遂带着家人的名册至尤老安人跟前儿，询问老太太的意思。

    尤老安人一想着，一将视线落在名册上。笑：“我

看不得太这么一副狂傲模样儿，一腔怒气憋在心里不得发，见了六皇如此举止，不免照地啐了一，不三不四的说：“甚么东西。怪不得喜养狗，他自己成日里就跟哈狗儿似的围在别人后转。这才叫似主人型。如此谄媚结，真是玷污了咱们兄弟的脸面。”

    这话倒也实在。尤老安人想了一想，原本还觉着盘查人一事扫了她的颜面。如今陈氏却安排她的陪房潘嬷嬷的儿继任了大总。一来二去，尤老安人在府的势力非但没被削弱，反而比先更近了一步。可见陈氏虽有除弊揽权之心，却也不曾想着同她打擂台，务必要折腾个“东风压倒了西风”的局面来。既这么着，她也该投桃报李，与陈氏一些好才是。

    果然，那六皇听了陈珪言的考诸事，不知不觉间，睛都亮的吓人。

    说罢，也不待三皇答应，便冲着诸位皇兄拱了拱手，转走了。气的三皇站在原地直脚，指着十二皇的背影大呼“当真是反了，竟然敢藐视兄……”

    陈氏恍若未觉，指着名册的潘佑梁笑向尤老安人：“府的大总因着在外重利盘剥，包揽诉讼之事，被老爷罚没了家财打发去了。现如今总之职空缺着，倒也不好。毕竟老爷是官，平日里打送礼之事颇多。我是宅妇人，总不好对外的事儿多加涉。外人瞧着也不像。这几日我冷瞧着，这潘佑梁倒是个老实忠恳的。何况她老娘又是老太太跟前儿伺候久了的，规矩上再不会错。不知老太太觉着如何？”

    一句话骂的痛快，却是惹恼了同六皇一母所的十二皇。十二皇因着年岁小，伶俐，平日里受圣人喜。又因十四五岁的年纪，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听见三皇如此说，不免冷笑一声，开抢白：“三皇兄这句话要是敢在父皇跟前儿说，我才佩服你。背地里言三语四歪派人，也是君之德？”

    正在尤家宅翻阅海外番轶事游记，努力想法替外家争功，以避来日祸患的尤三儿并不知，舅舅陈珪已经如她所愿的手了……

    没错，陈珪如今便打着六皇的主意。在陈珪看来，这位六皇生沉稳，品格方正，本来就不大讨圣人的喜，平素又最喜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况且他又在吏当差，针对吏治一事有所谏言也是分之事。

    尤老安人倒不曾想陈氏竟然会举荐潘佑梁担任总之职，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半日，方才说：“外院儿比不得宅，一应大小事务总得你老爷应准了才是。我们倒不好替他安排了。”

    陈氏听尤老安人这么说，因笑：“老太太最是多虑。这潘佑梁乃是从小儿跟着老爷的，何况此前又着老爷的外书房，更是府上的二总，由他来继任总一职，再妥当不过。老爷也没甚说的。”

    那厢太回了东，心仍有些气闷。闻听陈珪正在外候着，少不得命人传唤。六皇急匆匆的赶到东，正同太殿商议吏考之事。正巧遇见陈珪徐徐而来，向太与六皇见过礼后，径自开，着重言了“复式记账法”以及“养廉银”诸事。

    现如今陈珪向太殿言要增加养廉银，一来能使百官明白太殿□□恤之，邀买人心，二来倘若此事能成，他陈珪也算谏言之功，在满朝文武跟前儿也能得了个好人缘儿。三来于吏治有功，先提养廉银，再提能得到养廉银的诸项考标准，以此鼓励官员清廉事，一心为民。在此基础上再提倘或贪墨该如何惩治……当然了，后一条得罪人的谏言，当然不会从他陈珪说。

    至于“养廉银”么，便涉及到了吏考。众所周知，历来朝廷改、革吏治，稍有差错便要得罪好大一批人。陈珪生圆，事八面玲珑，只得罪人而没好的事他从来不肯的。现如今提议“养廉银”就不同，须知本朝给发放官员俸禄，乃随了前朝的旧制，每年钱米并不多。可是当官儿之后的排场际、上打却从来不少。就拿陈珪自己来说，如今都升了五品主事了，每个月的俸禄却只有十六石。换算成银便是八两。一个月才八两银啊！连吃顿上好的席面都不够，更遑论面面的过日。

    之所以从三儿想的举措挑拣了这两项，陈珪也是有考虑的。一则他为官员，且又擢升了五品主事，正该一些政绩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复式记账法”的现便正对了陈珪的现状。

    当然，倘或有人因此受了启发，更等不及陈珪先拿了自家的后宅试验便如何如何……那就不再陈珪的控制之了。

    所以某些官员之所以上其手，不断贪墨，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再者六皇如今跟着太办事，也算是半个太的人。养廉银的事又是他陈珪率先提来的，可见今后不论有了什么功劳，那也是太殿有识人之明，兼且教导有方。便是朝重臣因此而埋怨那些考的办法太过严苛谨慎，那些怨气也是冲着六皇去的。与太和他并不相。

    而且最主要的，便是这坑是他陈珪挖的，却也是六皇主动往的。与人无尤。

    这么想着，陈珪不动声地扫了六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