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诈,摆明是挖坑让她。
她如今才嫁到尤家来,立不稳,急需两件事来立威。可倘或因此发作了老太太的人,哪怕她不是安心的,既扫了老太太的颜面,再加上有心人从挑拨,只怕老太太也要心生芥,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要远了她的。
本来婆媳便是天敌,陈氏纵然仗着陈家的势力不怕老太太为难,可夫妻之间,一家人相,总不好一直打仗似的。有时看似在上峰却未必是赢了。比如这一件事,倘或陈氏真由着发作了,便落了兰姨娘的算计。
还好三儿心明白,一就看穿了那贱人的诡计。陈氏这么想着,愈发自得的看着三儿。
尤三儿浑然不觉,吩咐蓁儿搬了两个小杌在脚,命荳儿芍药坐了,又上了两杯茶,笑向两个小丫:“有些事儿,我们才来,都不大清楚。须得问明白了才好行事。”
因又问到今儿随着兰姨娘去正房接的那几位事嬷嬷,“家里还有什么人?”
芍药到底比荳儿大了一些,又天生伶俐,颇有些小聪明,登时明白了陈氏和尤三儿的意思,忙抢先开,将府如今事儿的媳妇嬷嬷们的来历背景代的一清二楚,尤其调了哪几个人是老太太的关系,哪几个人又是兰姨娘家后才提上来的。
尤三儿一听荳儿和芍药蹦豆似的代明白,一命蓁儿研墨铺纸,将两个小丫所说的人事关系一一记了来。最后仍吩咐蓁儿抓了一把糖与荳儿芍药,将两个小丫打发了。这才回笑向陈氏:“如此我们也就知了,该杀哪只给猴儿看?”
陈氏一听了荳儿芍药的代,一翻账本,颇有些担心的问:“只是我们如此,恐怕被罚的那些人不服。”
尤三儿便笑:“所谓至清则无鱼,常日里担着家的事儿,见着银从前过却半儿不伸手,也太难为人。别说咱们家了,便是朝廷里的那些官儿们,一朝上任,上其手,从贪墨的大有人在。哪怕是现换了这一批,再挑几个看似实的上来,一日两日的不敢如何,时日了,也难保净。可见选什么人来事不重要,端得看我们如何制才好。”
陈氏听的稀里糊稀里糊涂,仍旧不明白。尤三儿见状,只得又解释:“总之我们先理清账目,将这些年有猫腻的地方都挑来呈给老太太和老爷瞧。至于她们罚不罚,如何罚,那也得看老太太和老爷的主意罢了。这些陈芝麻烂谷的事儿,总归不与我们相。不拘是先的太太和兰姨娘监不力还是监守自盗,我们也懒得理论,不过是叫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了,只是今后要怎么当差事,那就得听妈的意思。如若不然,两罪并罚,可就不是如今的轻轻放了。”
陈氏这回听明白了,拍手笑:“妙啊。你这鬼丫,这意思我听明白了。可是先敲打一顿,叫他们知咱们的厉害。今后再当差,便要打起十二分的神来。如此便不敢贪墨也不敢偷耍,到时候再和先的一对比,岂不显咱们的好来了?”
尤三儿了,因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指望着猫儿不偷腥,还不如咱们辛苦一番,想些法,不给她们上其手,从贪墨的机会。”
陈氏闻言,越发稀奇,忙开问:“这可怎么办呢?总不好我们派人整日里盯着她们事采买罢?”
尤三儿听了这话,便是一笑。其实她早在接陈氏的嫁妆买卖时,便打了这个主意。只不过当时年纪小,不好任意施为罢了。如今年岁且了一些,何况又打着陈氏的名分,先拿尤家宅来练练手,待熟悉了再在自家的买卖行当上施为一番,也是好的。
尤三儿这么想着,便向陈氏徐徐解释,先向陈氏说明了何为复式记账法,因说:“既是外买办们采买东西时虚报价钱,里各行当上又上其手,莫如叫他们采买东西时,向卖家讨要货单,命他们一一罗列各东西的价格质地,咱们留着两相佐证,也省的过后查证时,他们推脱耍赖。再者里挪用东西时,也都得记清楚了,甚么时候提了甚么东西,都用到甚么地方了。一应单一式三份……”
说完了复式记账法,又说人事理的事儿。尤三儿提前几百年的说了绩效考的一应考办法及评分原则。只是这会还都是最简单的大框架,“须得结合尤家宅的形,再仔细斟酌,这倒是不必着急。”
一席话听在陈氏耳,倒是并不觉得惊为天人。只觉着这办法还好,赏罚分明,一应事务有章有法,倒是无需事的主如何费心,只盯着面人照规矩办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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