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时好 - 第三章

    山脚的这座小院，其实是座废园。据说几十年前也是个大，后来一把火烧了半个园，原来住的人连夜离开了川村。之后就时不时听到奇怪的声音。村里的老一辈常拿这废园吓唬小孩，时间了，村民们也就习惯把这个废园扔在脑后。可梁玉琢分明记得，上回她打那废园门前经过的时候，还瞅见园里摆了些竹。里该是有人住着才是。废园的门总是开着，门上、屋檐还留着不少残缺的雕饰，一看就知过去还真是大人家住的园。半边的小园已经被大火烧得乌漆墨黑，这些年过去了也没见怎么被人收拾，这才让人一直觉得是个鬼宅。梁玉琢前脚才踏满了青苔的小院，当就听到了熟悉的叫声。“二郎！”梁玉琢意识地大喊了一声，一脚迈敞开的正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里的况，就听见传来一个老气十足的吼声。“咄！放！”梁玉琢定睛一看。她家小二郎正瞪圆了睛，在往一个大竹篮里钻，篮里的东西大概都被他扔到了外面，周围地上一圈的零碎。还有个白胡老，宝贝似的抱着怀里的一盏灯笼，涨红了脸，又急又气地瞪着二郎。老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的样，白胡白发，连眉也已经灰白了，眶凹陷，上的布衣看起来也不大净。唯独一双手，洗得格外净。这废园的正厅虽说是敞开着门，实际上那门也不过只剩半边，还是破破烂烂地悬挂着的，指不定老吼声再重一些，就能给震得掉来。偌大的一个正厅早没了正经摆设，当摆了张条桌，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间连着条绳，空的，也不知是用来什么。二郎就在桌底折腾。梁玉琢在正厅站定，顾不上先跟老打招呼，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把半个了竹篮的二郎抱了起来。那老似乎对突然闯来的梁玉琢并不兴趣，见有人把捣的小孩抱走，这才松了气，却还是绷着脸，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灯笼摆到桌上，完了才弯腰去捡被二郎扔了一地的零碎。二郎见阿来了，兴地搂住她的脖就不肯松手。梁玉琢索让他挂着，一只胳膊垫在二郎的pi底，另一只手去帮着老捡东西。这一，梁玉琢才看清楚被二郎扔了一地的零碎究竟是些什么什——一小包纸被扯开，抖落细碎的朱砂，还有一贯稠的浆糊和不少零碎的料。再抬，瞅见桌上堆着的一小堆竹条，梁玉琢恍然。“这是灯笼的？”那老抬看了一梁玉琢，手里动作没停，从桌上摸火折，上蜡烛，谨慎地摆灯笼里。蜡烛初灯笼，立刻透光影来，那上的山、鸟映着烛光，样式新颖，彩顷刻间溢满厅堂。“这灯笼，真好看。”不光是脖上挂着的二郎瞧见灯笼亮起后看得呆了，就连梁玉琢也不自禁屏住了呼，生怕自己那儿气得厉害了，把蜡烛给熄灭。她怎么说也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几年，看过的新式灯笼没有成千也有几百。可前的这盏灯笼，却比任何她过去看到过的新式灯笼都要好看。这工，这光影，哪里是后人能比的。听见梁玉琢这话，老终于扭过搭理了她一回：“村里的丫？”“是。我姓梁。”经历过文化传承困难的现代社会，梁玉琢面对手艺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带着敬佩。那些能持一门手艺几十年甚至一辈的老先生们，可能一生清贫，但到最后最无奈的却不是清贫，而是手艺无法得到传承。传统文化的落寞，既是悲哀，也是无奈。“姓梁？”老抬，将梁玉琢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你爹是梁文？”“老人家认识我阿爹？”“认得。”话到这里，老又没了声音，低熄蜡烛，找了个杆就要把灯笼挂上绳。二郎已经看得呆了，挂在梁玉琢的脖上，睛一直盯着灯笼，见老要挂上去，忙叫了两声，有些不舍得。那老倒是没了之前的气愤，瞧了二郎一，从桌上摸个竹编的小球来。“这东西就送小了。”

    梁玉琢手忙脚接住小球，低一看，吃了一惊。这小球虽说是竹编的，却工细，每一细竹条都经过了打磨，整个小球光极了，没有一刺。她把小球二郎怀里，对着老激地了声谢谢。转抱着二郎要走的时候，老忽然叫住了梁玉琢。“你弟弟年纪小，好骗一些。回叫他注意，别跟着梁鲁家的小到跑。”川村就这么大，梁家几个堂亲都住在一块。老说的梁鲁是梁玉琢她爹没五服的堂兄弟，家里生了五个小，如今媳妇肚里还怀着一个，听徐婶说找了大夫诊脉说也是小。梁鲁家目前最小的一个儿叫梁同，只比二郎大了四岁，一贯是村里的小霸王。别家的小孩瞧见梁鲁家的小个个跑得飞快，偏生二郎人小脑也不机灵，见对方愿意找自己玩，就跟个小尾似的跟前跟后。梁玉琢这半年里没少见着梁鲁家的小欺负二郎。听得老这么提醒，梁玉琢脑里咯噔一，警觉了起来。理说，秦氏一贯把二郎看得，不难发现二郎跑哪儿去了。可这次事，实属意外。老这么一说，显然是在告诉梁玉琢，她家二郎会从家里跑这么远到废园，是因为梁鲁家的小。不怎样，梁玉琢抱着二郎跟老说了声谢谢，心里盘算着回过来帮老把废园收拾收拾就当是这回的谢礼了。老闷闷地“嗯”了一声，见人了门，随了句：“掉了次里，脾气倒是变了不少。”梁玉琢抱着二郎从废园里来，只觉得这小越发沉了。这半年，她也是发现了，尽梁家穷到要靠人接济才能活，她那便宜娘也从来不委屈儿。自个儿可以吃麦麸的饼，也定要让儿吃上糜。可想而知，在梁玉琢穿越过来之前，原在她爹死后，到底是过了一段怎样的娘不亲的日。二郎大概也是玩累了，抱着他的脖开始打哈欠，没多久就迷上睛哼哼两声睡过去了。这人一睡着，就算是小孩也沉得很。梁玉琢咬咬牙，把开始往沉的二郎往上颠了颠，抱稳了这才继续往前走。有帮忙找二郎的村民瞧见了弟俩，忙回去喊人。不一会儿周围帮忙的村民就都围了过来，有认识的大伯帮忙把二老一把抱起，趁着秦氏还没过来拍了他的pi。秦氏从人群挤来，眶还是红的，想来不知哭了多久，呼有些急促。望着被人抱住呼呼大睡的二郎，着的心像是终于放来，秦氏一把抱过儿，歇斯底里地大哭，声音里透着一难掩的恐惧。梁玉琢松了气：“二郎是在废园那边发现的。”众人听了一愣：“怎么跑那儿去了？”旁边有村民低声说：“那废园不是说有个老……会不会是……”梁玉琢一听这话，就瞧见秦氏的脸都变了，村里几个男人拳掌似乎就要去废园找老说两句话。“二郎是被梁同带过去的！”梁玉琢不自禁地叫来。她一想到那个小心灯的老好心提醒自己的话，就觉得这事绝对不能给他赖上污名。众人呆愣了一会儿，面面相觑。旁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话，就听见从人群后传来怒吼：“凭啥说是我家五郎带过去的！小丫片张就唬人，我撕烂你的嘴！”说话间，有个圆的从人群后费力挤了来，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去抓梁玉琢。梁玉琢吓了一大，亏得形瘦小，那胖爪刚伸过来的时候，她赶朝旁边躲了过去，就瞧见穿红绿的一个胖媳妇从边摔了过去。怕她摔着了，还有大婶好心伸手扶了一把，结果被一爪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