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朝 -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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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糊糊,但几人几乎是同时心一凛,原本在闭目养神任凭侯公度手帮忙上药的陆惟,甚至倏地睁,锐利看向这边。

    “南朝,想攻打北朝?已经动手了?”侯公度上追问。

    周颍苦笑:“这我真不知,我不负责军事务,如何调兵布置也不会与我说,但是大八九不离十吧,也许已经动手了,只是你们还未得到消息!”

    侯公度冷笑:“有白远在,你们就是想转移朝廷视线,也无济于事——”

    他声音戛然而止,表也为之一顿。

    因为侯公度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众人在兵推里都注意到的,南朝人借着吞燕国之机,屯兵渤海郡,如果是从那里攻打北朝,那白远一时半会可能还真鞭莫及。虽然当时朝廷令将西州府兵调了十万过去防守,但赶慢赶,现在应该也还在半上。

    脑海里纷纷的念掠过,侯公度面不显,心里却已经微微一沉了。

    施默晚一步被捉到带过来,正好听见周颍和侯公度的话。

    他倒是比周颍还多了些胆,都变成阶囚了,还敢怼侯公度。

    “那要是不止南朝呢?”

    章玉碗挑眉:“敕弥余孽,带着那,还真想敲开我朝大门?”

    施默对她恨之骨,自知此番在劫难逃,也不像周颍那样还收着,直接就将表摆在面上。

    “若不是你这毒妇将柔然,你们原人哪次打得过我们?你们不会真以为雁门关固若金汤吧,钟离老迈,听说还三灾五病的,指不定何时就一命呜呼了!”

    章玉碗:“这失败者的借,我听得太多了,你与敕弥倒是一脉相承,成日里总幻想着如果一切重来就如何如何,既然如此为何不两一闭梦更快?”

    她本意是为了刺激施默多说,对方闻言却笑:“难怪我们大汗日日惦记公主风,常说可惜当日只差一步,就让公主承榻上,后来还是公主哭着求饶——啊!”

    话音未落,他肩膀上多了个血窟窿。

    却是素和本来要手,陆惟比他更快,没受伤的手直接了他的剑鞘,把施默肩膀刺个对穿。

    “你上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我会将分寸掌握好,让你一时半会不断气,你大可掂量掂量,每多一句废话,就多一剑。”

    陆惟气息不继,说来的话也很轻,施默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捂住伤却不能,只能痛苦息哀嚎,嘴自然而然也收敛起来,不再狂言。

    章玉碗面惋惜:“我还想给他来一剑的,陆郎这样一说,我倒是不好动手了。”

    施默:……

    毒妇,当真是个毒妇!

    可这样的话,他无论如何不敢再

    “说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侯公度冷冷

    施默闭了闭,知挣扎已无意义。

    他当然也可以撒谎,但在这几个人面前,胡编造的话是很容易被识破的,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我们大汗与南朝人约好,分别从南、东、北三个方向攻打璋国,原本还约了吐谷浑人,但吐谷浑最终没有响应。不过就算这样,这三同时发兵,也足以让你们璋国疲于应付了!”

    施默说罢,不由些痛快,大有“你们杀了我又如何,发兵合围已势不可挡”的神

    施默的话如同石破天惊,令侯公度等人悚然变

    只有章玉碗和陆惟二人,心大石落地,生“果然如此”的觉。

    先前得知洛疫病和温祖之死可能与郑家有关时,他们就心生疑窦,即使为了对付柳家等人,郑家了这么多事,除了将朝廷视线引到这里,接二连三派刺史之外,对他们似乎并无太大好。案自然是可以查,人也可以抓,可抓完之后无凭无据又能如何,郑家这一切的原因值得究,也因此苏觅和陆惟才会来到洛城。

    如今施默开,所有破碎片段聚合成图,隐隐约约的猜测也变成现实。

    郑家很可能并不知南朝和柔然人的计划,他们只是从赵群玉的死,看见皇帝对世家的不满,兔死狐悲,郑家多年困居洛,已经三代没有人在枢为官,加上上次洛大饥,郑家与前任刺史勾结侵吞荒粮的事还没过去,他们贼心虚,害怕遭到清算,索与南朝勾结,拿了南朝人的好,心甘愿充当挡箭牌,接二连三在洛城作引人注目的事,将北朝的注意力引过来。

    他们成功了,但也没完全成功。

    两国战,所有谋诡计都必须为战场胜负让步。

    北面有老将钟离在,对敕弥一直都有所防范,汝南那边也有白远,唯一的变数就是东面,防守空虚,兵力不足,容易被趁虚而

    但这也是郑家事发前,北朝朝廷就已经发现到的缺陷。

    施默说完这些,就梗着脖一脸傲慢,等公主他们面大变连声质问。

    谁知在场几人,个个沉得住气,竟都没有人开

    倒是施默自己忍不住了:“你们不会觉得北朝真能应付三面夹击吧?别以为我不知,你们北朝皇帝最是优柔寡断,恐怕真打起来,都不知往哪兵好,可不要最后被人兵临城当了亡国,届时你这公主还能再和亲一回吗?别是倒贴都没人要吧!”

    章玉碗笑:“你逞之快,是为了速死吗?你放心,我不杀你,你还能再活一段时日,闲着没事的时候,你不妨好好想想,自己能活到何时?”

    施默忽然面诡笑:“你以为我说的这些就是全吗?不,其实三面兵还只是锦上添,真正的重戏,你现在再怎么猜,也猜不到的!”

    章玉碗与他打过几次,两人不算陌生。

    每次施默,那必定是有个别心裁的坏主意在暗行。

    她在草原十年,后期在与敕弥斗智斗勇的过程,其实多是与敕弥背后的智施默手,彼此各有输赢,施默为人狠毒辣,有时候章玉碗于底线不去用的办法,施默起来却毫无顾忌。

    此时看见对方如此反应,章玉碗心微微沉,面上却仍不分毫。

    我为刀俎他为鱼,她直接剑微挑,掠向对方,打算先给施默一个教训,再慢慢拷问,却在这个时候,对方嘴角忽然鲜血。

    “他服了毒!”

    侯公度一声不好,飞快上前把施默给卸掉,却已晚了一步。

    藏在牙齿的毒药在方才说话间就被咬碎,鲜血从咙涌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事已经无法挽回。

    施默被卸了,命不久矣,笑容却越发诡异,好像在说你最后还是斗不过我。

    “北朝,要亡了,死吧,都陪我一块死……”

    他因为满嘴鲜血,说话糊不清,可正因如此,面目狰狞,颇为瘆人,如恶鬼附,郑好娘见状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周颍更是面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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