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快的一把刀,是不可能落空的。
但原本刀落应该也是章玉碗的,此时却被一只手取而代之。
是陆惟伸手来,生生挡了这一刀!
血立刻,就像成争的咙那样,陆惟还稍稍卸了一力,否则以那样的力和速度,他的小臂会立刻被斩断。
公主脸颊一侧溅上陆惟的血,却没来得及往他那里看上一,剑就往成争那里继续压过去!
成争面惊恐,往后踉跄几步,伸手想要去捂住伤,另一只执刀的手也随之一松,这是意识的反应。方才正院里那些遍地的尸首,大多于成争之手,他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对自己的命却无比珍惜。
杀戮对他来说是一快乐,但仅限于对别人的杀戮,当这命运降落在自己上时,他的快乐就没有了。
但他的手再怎么压,也压不住要害被穿之后血涌而,成争想扭让人过来帮忙,后面那些人看见他的样,却反倒后退几步,像是怕被他讹上。
他的表越发狰狞,血从指汹涌,很快将手背都染红了,他倒在地上,歪着脑袋,睁大睛,膛拼命起伏,想要摄空气,最终却还是失败了。
成争的死成功震慑了许多人。
其他人还没有像成争那样不要命,见公主一血染衣裳宛若修罗再世,个个都停住了动作。
“我乃大璋公主,陛赐号宁,如今我以朝廷名义告诉你们,郑攸郑漓父恶贯满盈,罪无可赦,但其他人或胁从,或被迫,可以免死,你们确定自己还要跟着郑家一条路走到黑吗!”
章玉碗厉声,她也没指望自己一句话真能让所有人就罢手,只不过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拖延时间,能拖到侯公度带兵杀来就是胜利。
显然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为郑家力也不意味着帮郑家卖命,先前杀那些宾客,以郑家的手段也许真能掩盖来,但现在成争的死和章玉碗自陈份都如当一,敲得他们稍稍清醒了一。
当狂褪去,人里的贪生自然就要开始琢磨后路了。
郑漓自然不希望看见这样的场面。
他大声:“她是假冒的,这些人本就不是朝廷派来的,别听她胡说八,只要把人杀了,你们全是大功一件,每个人十两金,我说的!”
章玉碗冷笑:“郑郎君,你也太小气了吧,郑家富可敌国,几代来不知积攒了多少财富,他们为你生死,你就只肯给十两金?”
郑漓恼羞成怒:“毒妇住,休要挑拨离间!杀了她,杀了她!”
就在此时,喧嚣声由远而近。
饶是这里正刀光剑影,郑漓也能听一丝不妙的意味。
他皱起眉,让左右去看看。
二楼章玉碗又接连杀了几个人,但很明显,自从成争死后,这些郑家护院就不像先前那样凶神恶煞了,她甚至看见有人悄悄往后缩,想要避开耳目趁机保全自己。
有一个自私苟活的,当然就有玉碗他们也已弩之末,对方同样心思各异,没有好到哪去。
郑漓看得一清二楚,气到脸发白,恨不能自己提刀杀上去,但他不会武功,只能着急。
直到外面的动静到了门。
郑漓看见侯公度时,后者带来的人已经将整座东都山庄包围。
他们冲小院时,郑漓边的亲信当机立断,倒戈相向,直接刀横在郑漓脖上。
“郑攸父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我愿将功赎罪!”
郑漓:……
非但是他,二楼那些人也纷纷停了手。
侯公度带人冲来。
他先踹向郑漓膝窝,直接把人给踹跪了,再让左右一拥而上,将人拿。
“殿,陆廷尉,你们没事吧!”
他带来的人很快将小院有限的地方全满了,至此局面分明,郑家护院也不可能再作垂死挣扎,没来得及溜走的人说不定已经开始思量自己动手杀了多少人,有没有机会从宽理。
陆无事肩膀被利刃穿透,但幸好避开了要害,郑好娘也及时帮他包扎了,倒是陆惟这边接的那一刀,血之的森森白骨都来,差把手也斩断,在随意包扎之后,陆惟脸上呈现失血过多的苍白和倦意。
他没有坐,只是换了左手提剑,背靠墙,浑绷。
在侯公度到来之前,他一直在防范那些人暴起偷袭。
即便公主说了那番话之后,对方那些人有所松动,他也不会寄望于所有人都能权衡利弊想通。
素来先将人心想到最坏,是陆惟的行事准则。
他看着公主挡在自己前面,挥剑斩贼,袍袖飞扬,即便因失血疲倦到了极,睛仍旧撑着不合上,嘴角也一丝微微的笑容。
侯公度料理了郑家人,素和冲上前来扶住公主,公主则扭去看陆惟。
后者手臂用扯来的衣带扎止血,但满满的鲜血显得十分狼狈,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哪些血是自己的,哪些血又是别人的。
看见侯公度,陆惟面上不显,心却一松,睛跟着要合上。
一只手伸过来,将他倾斜倒的挽住。
透过衣裳,陆惟甚至能觉到那只手的柔。
而这只柔的手,刚刚还提剑杀了许多人。
在面对心上人,这只手才显得柔罢了。
“陆郎,你这满血污困倦不堪,倒别有一番风姿。”
章玉碗虽然也受了伤,每骨都透着疼痛,却还有闲心调侃他。
陆惟叹了气,睁开。
“从前殿玩笑,我不以为然,如今看来,我的确是个倒霉鬼丧门星。”
这话没没脑,旁人听了定是莫名其妙。
但章玉碗却一就听懂了。
以前她老说陆惟是个倒霉鬼,这次陆惟滞留洛查案,只赴险,公主来找他,实际上也是在冒着命危险。郑家的疯狂的确是受了蛊惑临时起意,但谁又能保证什么事一定从都到尾都算无遗策?便是陆惟这等缜密之人,也不可能。
有些事就是得虎,才能得到虎,若事事惜,一丁风险也不肯去冒,他们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章玉碗原可置事外,甚至不必亲自假扮贺氏份山庄,她只要让侯公度带人过来,设法找到陆惟,也算仁至义尽。可那样一来,浪费的时间就太多了,若非将心比心,把陆惟放在心上,她怎会舍命相救?
“胡说!”她噗嗤一笑,“陆郎这是记仇了?”
陆惟摇摇,顺势将半靠在她上,倒是毫不客气。
“你怕我死,却不吝自己去死,我不想你死,除了救你,还能怎么办?你不惜自己的命,我就替你惜,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他听见公主的话在耳边响起。
声音很轻,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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