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碗一觉醒来时,外面日正盛,已至晌午。
容县不大,他们也无意扰民,几个人就安置在原先包的官驿。
陆惟和陆无事还没醒,他们伤得重,昨夜大夫来过一遭,带着小徒弟给所有人全重新包扎,又抓了汤药熬煮,此刻官驿外都弥漫一郁的草药味。
味有些呛,章玉碗是被熏醒的,洗漱之后宁可跑去外面跟侯公度一块吃饭,也不想留在屋里被熏成草药罐。
她上也挂了彩,伤大大小小,幸而都无大碍,也就逃脱了喝药的命运。
午饭也很简单,米饭,红烧,青菜。
门在外,章玉碗没有要求特殊待遇,她现在吃的饭菜与侯公度手的士兵都是一样的。
“苏使君的病有所好转,已经能床走几步路了,他听说殿来了,想着等彻底病愈之后再过来请安。”
“还有,他说洛城疫病的事,也有些眉目了,他与陆廷尉原先就已经锁定了郑家,这回郑家落网,他准备将郑家祖孙三代几个人分开审讯,应该是能从他们挖的,郑彰城府最浅,最好突破。”
章玉碗一边用餐,一边听侯公度禀告事展。
“赵家和罗家的人也想求见殿,被臣拦住了。”
随着郑漓丧心病狂屠戮宾客的事传去,那些平日与郑家好的人家,要么不得郑家死,争先恐后想来告密,要么躲得远远的,恨不得跟郑家撇清关系。
“他们想向殿告发郑家这些年的勾当,但臣说您不有人打扰,让他们去找苏使君了。”
侯公度照公主先前的吩咐,都将人打发走了。
章玉碗的确不想见,她现在就想好好耳清净几天。
“你派几个人去协助苏觅吧,跑跑也行,他如今大病初愈唯恐忙不过来,洛城现在多的是人恨透了郑攸父,你还得多找些人看着他们,防止有人急于报仇,杀了他们。”
现在他们不愁没有证据,反倒是证据雪片般飞过来,怕是压得苏觅又兴又发愁。兴的是之前一直在黑暗摸索,明明知郑家有问题,却找不到任何问题,现在不用再去找了,自然有无数人将郑家的罪证递上来;发愁的是罪证太多,他快忙吐血了。
两任刺史折戟沉沙的悬案,至此算是一步步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付的代价,却是洛城无辜染病的百姓,和东都山庄里数十条命。
但章玉碗他们这边展顺利,并不意味着其它地方也一样顺利。
天大势,就在此后一个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先传来的消息,是白远派人送达的。
他驻守汝南多年,与南军数次战,经验丰富,早在公主让侯公度遣人去询问之前,白远就已经发现对方兵调防的动静,立派人将信使连同与上官葵成婚的女儿一送过来。
在亲笔信上,白远详细说明了汝南的况,并断定汝南一带只是扰兵,并非南人主力,南人一定会从东面攻。不过汝南也不能脱离危险,他提醒公主一行最好就地停驻,暂时不要再去汝南,甚至他将女儿送来请公主暂代庇护,也是存着以防万一的心思。
“白远不愧是宿将,果断迅速,侯公度派去的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半,白远只怕是刚发现动静,就让女儿启程过来了。”
章玉碗将信看了一遍,又递过去,让陆惟侯公度等人依次阅览。
陆惟往后歪靠着,慵懒随意,但没有人会苛责。他的手伤得很重,当日一刀差被砍断骨,虽然后来有大夫全力救治,但以后约莫是会留一些问题,譬如提笔写字气力不足,但还不清楚,须得慢慢养好了再说。
这些天,洛城的局势逐渐平定,容县毕竟是个小庙,诸多不便,陆惟还要养伤,众人便搬去洛城暂住,但郑家的案牵连广,年份,不是一时半会能料理完毕的,这些天苏觅大病初愈,就忙着审案,今日也没有列席。
跟着信使一过来的白远女儿名为白芷,斯文恬静,与武将世家的印象截然不同,公主没有让她退避,她也就坐在一旁,安静倾听。
原先暂驻武乐县的章晓与上官葵等人,也都回来会合了,此时上官葵对白芷满心好奇,却不好在众目睽睽打招呼,只好暗地里频频朝她望去,自以为不着痕迹。
侯公度看罢,面有些凝重:“白远判断南人主力将在东面发起攻,这个消息与我们之前判断一致,但想必白远的言,陛更为信重,此信是否要送安,呈阅陛与谢相等人?”
章玉碗蹙眉:“自然是要的,但是素和迟迟没有回来。”
从上回素和离开至今半个月,已经足够他快一个来回,素和明知事关重大,不可能刻意拖延,除非路上或在安遇到了什么事。
寻常事还牵绊不了素和的脚步,除非是非同一般的变故。
话虽如此,还是必须派人回去。
此时安安静静的白家女郎忽然说话了。
“殿,我愿为信使,前往安送信。”
白芷的理由也很充分。
“在汝南时,我一直跟随父亲左右,许多况我更为了解,陛问起来也不至于答不上,我自幼跟随父亲习武,健,这路程还能赶得起。”
公主微微挑眉,随手抄起一个空杯朝她掷去!
事发突然,杯去势凶狠,看要砸对方白皙面容,许多人猝不及防,上官葵更是忍不住啊的一声。
但白芷却不慌不忙,伸手接住。
公主笑:“你没说谎,确实手不错!”
白芷睛原本圆圆的,笑起来像一只小猫:“多谢殿夸赞!”
公主问:“对东面的战事,你父亲是否还说了什么?”
白芷敛了笑容,像模像样拱手:“父亲说,南人在东面早有布置,四十万大军经过伐燕之战,士气正,而我朝准备不足,十万大军还是从西北匆匆调过去的,途跋涉加土不服,恐怕很难抵挡南人的攻势。但是,南朝也不是全无弱。那四十万大军,是南人将辰国与燕国的兵力整编到一块的,只能速战,无法久战,只要宋磬他们能拖住时间,且战且退,先让南朝吃些县城也无妨,以养骄兵,届时汝南那边他再合发起攻,南人必要分兵去救,战事必陷胶着,辰国就会有不同的呼声,朝廷就可以面谈判停战。”
一言既,四座惊异。
连闭目养神的陆惟,亦忍不住睁开睛,打量了她片刻,再与公主的视线对上,微微颔首。
白芷所言,正是他们之前反复推演得的结论。
她显然也是照搬父亲白远的观,但是说话井井有条,不慌不忙,不像个居闺的小娘,倒应了前面她自己说的“常常跟随父亲左右”的话。
再看上官葵,还一脸茫然,似懂非懂,不由让人生“巧妇拙夫”的稽。
倒是章晓小小年纪,虽然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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