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殷承玉愿意庇护他,也只是于前世境遇相似的怜悯罢了。
只是没想到殷慈光投桃报李,竟为他了这么多事,叫殷承玉多少有些动容。
除去刚生不久的殷承玥,隆丰帝还有四儿一女。老二老三觊觎皇位,与他是不死不休;老四年纪又太小,和他差着整整八岁,他生的时候,殷承玉已经开始接政务了,几乎没见过几面。
可以说,他这一路走来,是没有兄弟扶持的。
即便是一母同胞的殷承玥,因为年纪太小,殷承玉看着他时,更像是看一个需要保护的孩,而非可以信任的兄弟。
皇家多争斗,但殷承玉并不愿主动挑起这争斗。
若是殷慈光能始终如一,他并不介意多一个兄弟。
殷慈光一向是个通透人,他又抬眸看了殷承玉一,这回没有再行福礼,而是轻声谢:“谢太殿宽厚,我省得了。”
见他应,殷承玉也没有再多言语,带着人如来时一般离开。
殷慈光立在原地目送。
瞧见他被人和侍卫簇拥着走向大门,广袖袍被风扬起,如云动。
古人曾讚谢公和夏公:“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怀,历尽千帆,不坠青云。”
但他觉得,太犹甚。
七月末时,卫西河送回来的药材,以及巡盐查抄的赃银先后抵京。
有了银又有了药材,还多了一批有治疫经验的南地大夫,疙瘩瘟之防治更是如虎添翼。
彼时太医院试行刺血法颇有成效,已经在望京的几疠人所推行开来。
而卫西河在信特意提及的吴大夫,在得知太医院竟已经推行了刺血法之后,十分好奇。两边碰面之后,将彼此的施针技法展示一番,两相和合,取补短,竟然又将原本的刺血之法行了改,疗效更甚之前。
了八月时,疠人所终于不再隻不,已经有状况轻微的病患痊愈,从前几疠人所的重病区一日拢共要抬数百尸去焚烧,在刺血法推行之后,几疠人所每日死者人数降到了百人左右,还有逐渐减少的趋势。
殷承玉看过呈上来的奏报之后,令在山西和直隶推行刺血法。
如今望京这些已经掌握了刺血法的大夫,被分别派往现了疙瘩瘟的州府,由他们指导当地大夫如何治疗疙瘩瘟。
将批示过的奏报给郑多宝,殷承玉些许笑模样:“由阁,议而后行。”
等阁商榷完毕,将政令施行去,疙瘩瘟之危便可解了。照今世的发展,不意外,疙瘩瘟再不会像上一世那般肆大燕。
郑多宝接过奏报,了弘仁殿便往极殿去。
门时正撞上风尘仆仆的赵霖。赵霖先前被太派去办事已经许久不在东,今日见到,郑多宝还想与他打个招呼,却见他行匆匆了弘仁殿。
赵霖沉稳,郑多宝少见他如此绪外的时候。
他心里担忧了一瞬,还是先去办自己的差事了。
外通报赵霖求见时,殷承玉还惊讶了一瞬。
瞧见满风尘的赵霖,他摈退了伺候的人:“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有关薛红缨的消息实在不多,他以为怎么也要几个月时间打探。
谁知赵霖却是摇了摇,自袖拿一封密报呈上,声音沉重:“臣此行赶回,是为山东之事,山东有民起义,当地卫所派兵围剿两次,均以失败告终。短短一月余,已有近万百姓加起义军。”
殷承玉脸上的笑容沉去,翻开奏折快速看完:“是何况?说清楚些。”
赵霖这才将此行山东见闻细细报于他。
七月旬,他奉命秘密前往山东济宁调查薛红缨的踪迹,却在抵达山东后,发现山东形与从前极为不同——大片的田地皲裂荒废,路边随可见无家可归的民。
赵霖一路行去,才知因为因今无雨,山东遭了大旱,随又有蝗蝻肆,田地颗粒无收,不少农成了民。这本也是正常,这些年光景不好,山东不是旱灾就是洪涝,朝廷早有防备,各地粮仓里都存有备灾粮,在碰上灾年时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好歹能让百姓活去。
可不正常的是,赵霖一路行去,发现各州府本没有开仓放粮。受灾的百姓无果腹,只能啃树,草。
赵霖将沿途所见写在密信,本想探听清楚之后便送回望京。但没想到他信还没写好,便听说蒲台有人反了。
据说一开始因为是黄河泥沙淤堵,影响了运河船隻往来,当地官员便自各州府征发民夫去清理河。可山东百姓刚经过旱灾蝗灾,饥荒未解,又遭征。走投无路之,脆便反了。
蒲台最初参与反叛的民不过两千人,他们衝了官署和粮仓,大肆劫掠。当地的卫所得知消息后派兵镇压,却遭遇大败。
打了胜仗的民们趁势而起,往青州益都方向逃窜,最后占据了地势险要的卸石寨,竖了红白旗,自称“红英军”,打旗号,要“毁官衙,烧仓库”。
山东巡抚镇压不力,怕朝廷怪罪。将消息瞒不报,又命青州卫再次派兵,名为招安,实为镇压。
结果那民首狡诈。识破了计谋。将计就计灭了青州卫三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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