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已在后巷雇好车,带着他们悄无声息回到客栈。
祝燕隐站在走廊上,睁睁看着这行人了万仞的客房。
祝小穗警惕:“公不会又想凑闹吧?”
祝燕隐说:“没,我就散散步。”
祝小穗:“那我陪公去园里散。”
祝燕隐虚伪:“还得换衣服,多麻烦,我就在这走走。”
背起手溜达来溜达去,将木质地板踩得“咯吱吱”响,还要时不时一两句诗,秋月何时了的,那叫一个招人烦。
反正大瑜律法又没说不准读书人念诗。
往事知多少,往事知多少。
厉随面无表打开门,将人一把拎了去。
看起来就是雪白一蓬“嗖”一飞起来那。
祝燕隐:“哎!”
厉随把他放在椅上,俯咬牙威胁:“不准发任何声音。”
祝二公坐姿端正:好的好的。
红辫姑娘名叫邱芳儿,打小就住在杂院里,与爷爷相依为命。她今年刚满十八岁,落得标致灵,一双睛乌溜溜的,虽说穷苦,日却一不见邋遢凑合,衣裳穿得净,发也梳得整齐,看起来是想好好过生活的。
骤然被蓝烟带到这客栈,她心自然慌张,在见到厉随后,更是被对方上大的寒意与压迫惊得不敢抬,爷孙二人惶惶站在桌边,正不知所措呢,门“砰”一声,屋里突然就多了个白衣公,卷香与一阵清风,将先前的沉沉死气冲淡不少。
她偷偷抬一瞟,又速度极快地将视线撤回去,其实没怎么看清脸,就觉得可真白啊,白得像冬日里落在梅的雪,一世间脏污都没有沾染过。
厉随:“说吧,是怎么杀的崔巍。”
祝燕隐被这没没尾一句话震住了,崔巍不是教杀的吗,怎么还能途换人?他又赶观察了一邱芳儿,没觉得对方哪里像焚火殿弟,脸发白眶发红,看着楚楚可怜。不过以貌取人也不对,说不定真是妖女呢,一刻就会骤然变脸,尖笑着伸鲜红指甲抠你珠,发飞的那。
太可怕了!祝二公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于是果断往厉随边挪了挪。虽然大常年黑风煞气也吓人的吧,但肯定要比妖女。
蓝烟比较诧异,她这一路并未跟随大队伍,一直在暗盯教,因此虽然知主与祝府二公同行,但以为也就仅仅是同行了,怎么现在看起来反而亲密得很?
当然了,目前当事人双方都还没往“亲密”上面想,只是一个挪得自然,另一个也没有然大怒,反而冷由着他一寸一寸往过贴——要知如果是别的江湖人胆敢往厉主边靠,现在肯定已经被丢窗,挂在了树上。
邱顺说:“我杀那姓崔的y贼,是因为他想糟蹋我孙女,还说要拆了大杂院,让我们无家可归。”
这也太恶了,祝燕隐本能地看了厉随,却见他依旧一脸漠然没表,好像完全不意外,旁边站着的蓝烟也一样,一就显得万仞里来的人都很冷静睿智,只有自己没见过世面,一惊一乍的。
“……”
邱顺将事始末都说了一遍。
那日爷孙两人像往常一样,在街卖艺讨生活。场刚撑开没多久,就有人往盘里丢了一锭小元宝。
邱顺活了大半辈,最清楚凡事都该有度。乡亲们看得兴多扔两个铜板,是好事,可若换成这么大的银锭,就一定不是好事了,便急忙陪着笑脸推辞,对方却不肯收回,反而大笑着扬离去。
天降这么一笔横财,爷孙两人心里不安,就提前收了场。往回走时却被人挡在后巷,正是方才给大赏钱的男人。
“他自称有钱有势,说要娶芳儿回去妾。”邱顺,“像是喝了不少酒,嘴里不不净,混账极了。”
厉随问:“只有他一个人?”
邱顺回忆:“不,还有另外四个,三男一女,刚开始是站在一旁的,后来听他嘴里越来越不像话,其一个个的就过来劝了两句,说赶路要,街边的野少吃一也无妨,让他别把事闹大。”
蓝烟已经准备好了四人的画像,拿过来让邱顺一辨认,果然是崔巍一行人,个的是至今失踪的刘喜。至于剩的那名女人,邱顺继续:“四十来岁,形魁梧,得倒是慈眉善目,就是神瘆人得很。”
祝燕隐听在耳,觉得这描述似乎与近几日散布谣言,说自己是教线的那位是同一人。
邱顺在把银锭丢回去后,便带着邱芳儿慌忙回到大杂院。他们虽不知那个人究竟有多厉害,却都觉得挂着刀剑的江湖人肯定要比泼无赖更不好惹,就打算收拾东西回村里住几天,先避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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